等到主持人锤音落下,宋兴安冷嘲热讽道:
“何少,不好意思啊,随便动动嘴,就让你多花了一百多万。这东西你们的心理价位应该是二百万吧?应该就是打算抬到三百五十万就收手吧?可惜了,你演技挺好的,就是脑子不够用。”
何松江抱着香炉回到坐位上,开口:
“我是脑子不够用,早知道你这么傻,我刚才在卫生间就该说我只抬价到二百六十万。”
“你……什么意思?”
宋兴安预感到不妙,脸色沉了下去。
可随着他的脸色沉下去,何松江的神色却变得格外高兴: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把你宋少当傻子耍了嘛。我知道你肯定要和我抢,所以刚才在卫生间和徐哥一起演了戏,本来以为不会有傻子上当的,没想到啊,还真有傻子相信。这玩意儿值多少钱,你不妨问问你那位吴大师。他比你清楚。”
宋兴安愣了好几秒,才怔怔的回头,望着一脸铁青的吴玄机,问:“吴、吴大师,这东西……”
“宋少,你刚才为什么不跟啊?”
吴玄机反倒率先用极低的声音,反问,“我不是说了,五百万以内拿下都值吗?你怎么不跟啊?你既然不听我的话,你何必请我来?他们……他们捡了个大便宜啊!”
周围人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可宋兴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草!”宋兴安差点蹦起来,转身指着何松江和徐枫,骂道,“你们他妈的阴老子?”
何松江耸耸肩,一副无辜的表情,揶揄道:“我们怎么阴你了?我和徐哥在卫生间里闲聊天,你躲在隔间偷听,还能怪我们阴你?宋少,你可别说我是冤枉你的,你如果没偷听,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心理价位是二百万?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抬到三百五十万?你不妨给大家说说。”
“我……你……”宋兴安支支唔唔半天说不出话。
错失了香炉无所谓,反正拍卖品还有不少。
何况他之前拍下了一支元青花的瓶子,价值1700万,就算接下来什么东西都不拍,徐枫和何松江也几乎没可能再赢他。
但,躲在卫生间里偷听别人谈话,自作聪明不听掌眼师父的劝告,被人当傻子一样戏弄,这传出去必然是奇耻大辱啊!
他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输钱可以,输人不行!
吞吞吐吐半天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宋兴安只好看向吴玄机,希望他能帮自己想想办法。
刚才他不听劝告,没有继续跟着报价,已经让吴玄机心里不太舒服。
身为苏省有名的掌眼师父,竟然得不到雇主的信任,眼睁睁看着雇主走眼犯错,以后必然要成为业界的笑话。
换成以前,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但今天情况不同,一来是宋家老爷子亲自请他来的,宋家他也得罪不起。
二来徐枫在拍卖开始前太嚣张,没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吴玄机只好忍下宋兴安给他的憋屈,站出来,清了清嗓子,冷笑:
“呵呵。这位何公子,莫不是以为自己捡到了宝?你真以为这尊香炉是什么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你们说了也不算啊。”何松江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回击。
吴玄机又是一声冷哼,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诸位,想必有人不清楚这香炉的来历和作用。此物又叫焚骨香炉,乃是先秦宫内刑具之一,取刑犯之骨在其内焚之。古人迷信,认为用这种香炉烧出的骨灰有煞气,所以会取出来修补监牢,从而能以煞制煞,困住监牢内的煞气不外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几秒,又接着说:
“大家可以自己想想,这种东西算什么宝贝?就算年代再久,他也是杀人烧骨头的东西啊!秦朝时都是扔在监牢里的,谁没事买这么个玩意儿回家供着?何少,还有那个什么姓徐的小子,你以为刚才那么多人都不喊价,是什么原因啊?哈哈,全场的人都瞧出来端倪了,就你俩买个煞器当宝贝,还乐呢。”
说完,场上站起来几个花白胡子老头,背着手,俨然一副掌眼老师父的风范,附和:
“吴老弟说得确实不假,此物确实乃是当年秦宫监牢刑具之一,不是什么好东西,请回家怕是要遭灾。”
“这位公子,你和你的掌眼师父,确实太年轻太嫩了。这三百多万就当买个教训吧。”
在众人的一阵挖苦声中,何松江抱着香炉怔怔的坐下,但马上回过神,像躲瘟神似的把香炉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