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一阵挖苦声中,何松江抱着香炉怔怔的坐下,但马上回过神,像躲瘟神似的把香炉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他苦着脸,望向徐枫,笑得很难看:“徐哥,这……你也不用有什么想法,三百多万而已,我承受得住。”
话是如此,但今天这张脸怕是丢尽了!
就连站在幕后一直注视着徐枫的秋含烟,都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徐先生,你真的看走眼了吗?……但我相信,我没有看走眼,你就是我的知音……”
就在这时,徐枫站了起来。
他先冷冰冰的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然后突然发声:
“怎么?这么多收藏家和掌眼师父在此,看了半天就看出这点门道?你们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他抱起被放到远处的香炉,举起来:
“这种款式的香炉确实在当年是刑具,但,谁说过只要香炉做成这款式,就得当香炉?”
“主持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香炉的卖家,应该姓韩,对吧?”
主持人有些犹豫,先悄悄在耳麦里请示过主办方和卖家后,才回答:“确实。”
这种回答涉及到卖家隐私,必须要事先征求卖家同意。
众人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讶色,纷纷纳闷徐枫怎么能猜出卖家的姓氏。
而吴玄机,以及帮他说话的几位老掌眼师父,不约而同的沉下面孔,没有说话。
徐枫这才继续说道:
“此香炉原是一对,叫‘思慎炉’,是秦皇特意让秦宫工匠打造的,分别赐予当时的宰相李斯,及其好友韩非子,意在提醒二人,看到此刑具时,要记得做事前三思谨慎,以免哪天犯下弥天大罪,以此炉受刑。李斯和韩非子同属法家流派,又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徒弟,能力不分上下,秦皇是想让二人同心协力更好的辅佐自己。结果,李斯看到秦皇被韩非子的才华所吸引,担心韩非子会影响到自己的宰相之位,就暗中用计害死了韩非子。此后,韩非子获赐的香炉被后人代代流传至今,而李斯后来被赵高除掉,香炉也流落民间,不知所踪。所以我猜测卖家必然姓韩。”
然后他盯着吴玄机,一字一句,冷冷问道:
“吴大师,以你的眼力和见识,想必不会不知道这香炉的来历吧?而你和其他几位掌眼师父,却故意把它说成是普通的焚骨香炉,是你错失了宝贝,心里嫉妒,还是你们眼力不济,没看出来其中端倪啊?”
吴玄机咬了咬牙,拳头捏得噼啪响,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怎么答?难道承认自己是出于嫉妒故意污蔑?还是承认自己眼力不行?
但宋兴安却不服,扯着嗓子叫板:“姓徐的,你装什么装?你说是就是?凭你一张嘴编段故事,我们就信了?证据呢?”
“证据就是这香炉的底下,有个赏赐‘赐’字!”徐枫把香炉的底部亮出来,灯光立刻打了过来。
众人都看清,果然在底部有个不起眼,但依稀能看出来的“赐”字!
徐枫接着解释道:“秦宫刑具怎么会配得上这个字?难道秦皇故意要让后人知道,是自己赐了刑具杀人么?只有他赏赐给臣子的器物上,才会留下这个字!”
说完,只见后台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头,急匆匆的上台,抢过话筒就声音激动的说道:
“这香炉是我家传之物啊!我家里族谱里记载了它的来历,和这位小师父说得一模一样!我在后面听到你们竟然把它污蔑成是刑具,我的心差点没疼死!!!这是我家先祖获赐之物,乃我家之荣耀啊!岂容你们凭空胡说?要不是我家道中落,儿子做生意欠下巨款,我怎么会舍得拿它出来卖……我怕你们不识货,还特意把价格降得这么低,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老头正是此香炉的卖家,越说越激动。
可台下却已经顾不上听他说什么了,纷纷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向何松江和徐枫。
秦皇御赐的宝贝啊!才三百五十万就弄到手了?
这转手至少能赚一千万啊!
而吴玄机等几位叫板的掌眼师父们则面带愧色,呆呆的坐在那里。
徐枫刚才确实说对了,他们只看出来这香炉不是普通的焚骨香炉,但是压根不知道这香炉的来历!
否则他也不会只估出一个区区五百万的价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