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安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
他故意说自己是出去接了电话才回来,然后又提醒徐枫和何松江上厕所,为的就是向两人表明,自己刚才没去卫生间,不可能听到他们密谋的事。
同时也有投石问路的意思。
如果何松江和徐枫警惕性高,疑心他刚才听到密谋,那么等会两人坑他时就会畏手畏脚,抬价到三百万的心理价位必然会犹豫。
果然,何松江闻言,硬着脖子嚷道:
“我看是你该上厕所了,把你那张嘴好好刷刷,省得一会吓昏了,医护人员连人工呼吸都不想给你做。你刚才打电话不会是去家里搬救兵了吧?”
“呵呵。”宋兴安满意的笑出声。
看样子,徐枫和何松江不知道自己刚才躲在卫生间,听到了密谋。
否则姓何的也不会说让他去卫生间,更不会相信他是出去打电话。
他没有再多说,而是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接着撞开两人并排的肩膀,冷笑:
“既然何少还是这么嚣张,那么下件展品咱们较量较量。看看是你吓尿还是我吓昏。哈哈哈哈!”
何松江气得朝他咬了咬牙。
随着秋含烟的琴声落下,第四件展品被请了出来。
果然是一尊先秦香炉。
整尊香炉是雕花镂空的,约有面盆大小,虽然锈迹斑驳,但掩盖不了其做工的华丽。
在香炉被摆上台的瞬间,在场的收藏家,以及一些同样被请来掌眼的老师父们,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东西是老物件!
“这是一尊先秦香炉,据炉底铭文记载,其曾经藏于秦宫之中,乃皇家器物。起拍价80万!”主持人介绍道。
宋兴安先是看着吴玄机,问道:
“吴大师,这尊香炉如何?”
吴玄机捋了捋下巴上几缕胡子,眯着眼打量半天后,点头:
“东西不会假,确实是先秦的。造型也是御用之物的样子,东西不错,可以拍。五百万以内都划算。”
宋兴安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又问:“吴大师,这玩意儿会不会是‘人尿作旧’,用来骗人的?”
“人尿作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那种土法子?”
吴玄机颇为不齿的笑道,“宋公子可千万别听有的家伙卖弄,现在各种化学品如此发达,哪个都比人尿作旧好使。也就做傣国、老过、面甸那几个小国的古玩贩子们才用。”
听到他的解释,宋兴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位所谓的吴大师,眼高手低,太托大!
宋兴安虽然不是古玩圈子的,但是圈子里有喜欢搞收藏的朋友。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朋友那里听到过哪位大师走了眼,被人用“人尿作旧”的赝品给骗了。
还说现在国内的古玩贩子贼得很,专门跟买主们搞心理战。
越是大家觉得现在都是用化学品作旧,他们就越是冷不丁的搞出几件人尿作旧的赝品,往往能蒙混过关,好几位掌眼大师都吃了亏。
宋兴安刚才从卫生间出来后,特意跑去找到那个拍走铜像的老板,又仔细研究了半天,确实和徐枫说一样,有几处不太显眼,但十分符合人尿作旧手法的痕迹!
所以,此时吴玄机说这尊香炉值五百万,宋兴安压根就不相信。
他反而更加相信徐枫的判断,二百万以内勉强有点赚。再多,都是花冤枉钱。
这时,何松江已经带头报了价:“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宋兴安回过神,马上毫不犹豫的跟上。
“一百四十万!”何松江的态度比他更坚决。
“呵呵。何少,你就这点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