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临低头看了眼闻笙的手,而后抬眸,剑眉之下星目深邃,下巴上的青渣不知几时沾染了性感的味道,和平日里干净清峻的样子大为不同,更多了几分男饶性福
四目相交,周遭静谧。
按理,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了,成年男女之间是该发生点什么的。
可傅砚临黑眸沉沉,只扫了闻笙一眼就起身,抄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往门口去。
闻笙咬了咬唇,在他出门之前问,“傅砚临,你去哪儿?”
她声音软糯,带着点病气的低哑,听起来会叫人误以为委屈恳求。
傅砚临身子僵了僵,没回头,只冷淡地,“下楼睡车里。”
“……”
闻笙有点懵,他刚才不是凑合一晚上吗?
外头那么冷,车里怎么睡?
可闻笙觉得自己要是提出这个,傅砚临会误会她想邀请他留下来,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但闻笙不忍心他去车里凑合,到底是自己救命恩人,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介意孤男寡女没有正当关系却深夜共处一室。
闻笙正思忖如何开口劝他留下时,傅砚临又,“夜里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电话,我就在楼下。”
罢,他关上门走了。
“砰”的一声,萧瑟决绝。
闻笙就那样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发呆,觉得傅砚临变了,在江州的时候他牛皮糖似的恨不得日日粘着闻笙,可转眼就变了一副冷漠疏离的脸。
当真是觉得腻了,有了新欢,便不需要和她多费功夫了么?
等她反应过来时,起身去窗边,正好看到傅砚临走出去,站在车前点了一根烟,火光明灭的瞬间,他清峻的脸也被照亮,肃冷一片。
闻笙靠在窗沿上,默默地看着他抽烟,想喊他,可好几次都喊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傅砚临走到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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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傅砚临连着抽完三根烟后,还是没想明白,闻笙这女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他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这大半夜的,镇上又没有旅馆,他人生地不熟,去哪儿睡?他赌气睡车里,她就真叫他睡车里?
就为了避开他?
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迎…还真是心硬如铁啊。
傅砚临彻底服气了。
他身上的燥热和疼痛还是没减弱——山里的夜冷得不行,随便一阵风吹来都是刺骨的。
可他身上热,风吹着还算舒服,但实在是疼得没力气站了。
傅砚临爬上车把驾驶室的座椅放平了躺上去。
他不由地嘲笑自己,方才是该死皮赖脸的,但凡他死皮赖脸留在楼上,闻笙都拒绝不了——可他自尊心作祟,是极力控制自己不回头去看她。就怕看一眼,哪怕一眼,都舍不得下楼。
人家都为了躲避他从江州飞来云城,他还贴上去做什么呢?
傅砚临根本不敢想象,这次的山体滑坡要是拿走了她的性命,他该怎么办?
是他步步紧逼,她才逃跑的。
或许他是该滚远点。
他一个人热烈付出的感情,算什么呢?
傅砚临想,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了。
如果闻笙真的不要他,那他,就滚,滚远点。
想着想着,傅砚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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