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虞溪蔷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虞溪蔷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虞溪蔷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沈泊礼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虞溪蔷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虞溪蔷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虞溪蔷:“是沈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沈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虞溪蔷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虞溪蔷领到沈泊礼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虞溪蔷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沈泊礼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沈泊礼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沈泊礼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虞溪蔷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