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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太快,曲定春将将回神,眼见此幕,匆匆喊住。
龙涛闻声回首,神情一片平静,哪见冲动。
他说:“大哥,杀了这厮,左近里坊剩咱们一家,保义团才能活
曲定春苦笑摇头。
他深知情势已变,这法子早成梦幻泡影。
“留着他,你我固然必死,但其余弟兄或许能活。可若杀了他,便是折了窟窿城脸面,怕是阖团弟兄连带大伙儿家小的血也消不了鬼王怨愤!”
龙涛没再反驳。
却突而扯住牛石发髻,杀鸡一般,割开了他的脖子。
血雾嘶嘶喷溅。
龙涛淡然回身,反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二十年前,大哥将年幼的我从阴沟里捡出来,幸苦抚养成人,就不曾好奇小弟是何来历么?”
曲定春直直看着那血雾良久,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你不想说,我也不好问
“多谢兄长体谅,而今也无需再隐瞒了
龙涛郑重其事有些生疏地拳抱阴阳,作起拱手礼。
“贫道俗名龙涛,法号朝雨,乃祖师虚元子一脉最后也是最不成器的弟子。将小弟交给窟窿城,足解鬼王之恨!”
曲定春听罢怔怔无言。
龙涛大笑,回身剥开牛石胸膛,切下一片心肝。
口中咀嚼两下,却“呸”地吐了出来。
“烂心肝果然腥臭!直贼娘,男儿临死竟无好酒肉果腹
罢了。
毫不迟疑,持刀横颈立要自刃。
这关头。
仿佛盛和楼当日重现,一只手突兀伸来,牢牢抓住了刀刃。
“大哥?”
“谁说你必须得死?”曲定春双眼通红,“谁说是咱们杀了他?!”
龙涛愕然不解。
“钱唐谁人不知咱们保义团正忙着收拢地盘,前番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为了投身窟窿城。这等地痞无赖如何会自不量力袭杀侍者、得罪鬼神?况且,这几日,咱们一直都在春坊河耍乐他眼里凶光毕现,“有哪个瞧见是咱俩进了这忠胜社?!”
“所以……”
…………
“所以
房门紧锁的小庙。
灯烛摇晃的祠堂。
灰烬纷纷的暗室。
“杀他的是……”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
郝仁。
阮十三。
曲定春。
异口同声。
“解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