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元老道挤出神秘笑容:“有了羲土,老头我自有办法令大公子您得偿所愿。”
话音未落,街边的打更声传来。
破晓将至,天光若隐若现。
而元老道藏起鬼祟笑意,仍是那老顽童模样:“若大公子无其他吩咐,老头我这就赶回山?”
燃着的炭盆,星火明灭。
这间清雅包厢的死寂,便是默许。
目送元老道离开包厢后,白袍公子凌厉手指扫过茶盏边沿,蓦地,凛然看向了依然跪在包厢的柳戚戚。
“柳戚戚,你又是谁的人?”
白袍公子的嗓音,薄且冷,似剃肉刀刃。
而被问的柳戚戚,早在适才那段惴惴不安的漫长等待里,直觉死亡逼近眼前。
手心慢慢沁出冷汗,柳戚戚低着头,不解。
她一向掩饰得极好,这裴大公子究竟是因何怀疑她?
既已怀疑她的忠心,大公子见元老道,又为何当着她的面?
屏息凝神,柳戚戚悄然在裙袖中攥紧了拳,佯装恭敬道:“奴婢的主子向来只有大公子。”
闻言,白袍的裴归尘,眼神更寒。
“既是如此,那便——杀赵川策,嫁祸摩族。”
得到这一命令,柳戚戚心中疑虑更甚。
难道大公子,并未怀疑她?是她多虑了?
绞尽脑汁却不得其解,柳戚戚战兢地试探:“赵王府与摩族来往的通敌证据,属下耗费多年总算将成。如今假借摩族之名杀赵王世子,岂不是前功尽弃?”
话音未落,柳戚戚顿觉那道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很重。
而大公子平静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柳戚戚犹疑着,复述道:“杀赵川策,嫁祸摩族。”
话音未落,她便明白,大公子很不满她多话。
柳戚戚立刻改口:“奴婢明白了。”
而影卫秃鹫,看着柳戚戚领命离开。
“大公子您真要放过她?”秃鹫忧心忡忡。
但自家大公子却只是端着一盏新煮好的棠梅茶起身,猛地推开那扇临街的窗,鹅毛大雪扑面而来。
寒意森森里,柳戚戚上了马车回赵王府。
“何必为一个死人动怒。”白袍公子将手中的热茶放在窗边。
雪落茶汤,转瞬便消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