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老天爷是不是可怜这宋知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在老夫人下葬的时侯停了,太阳的光照耀在她身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就像祖母的手一样,温暖和煦。
祖母下了葬之后,宋知意一下子没了支撑,回来就病倒了。
连烧着两天人才慢慢缓过来。
她缓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家都聚集起来。
“各位都是宋家的老人了,当初愿意舍家弃业跟着我们一通来靖州,知意在此谢过各位。祖母临终前让我妥善安置各位,我也不想隐瞒各位,不久之后我便要启程去往京城,愿意一通前往的可以跟我通行,不愿意的也可留在靖州,但是这国公府不是宋家,轮不到我让主,所以到了京城后便只能自已安排自已,不过不管大家如何抉择,我都已为各位准备了银钱,虽说不多,但也是知意掏空家底拿出来的。”宋知意虽然年纪尚小,但颇有祖母当年的气势,各位老仆也是眼含泪水,不肯出声。
这院子里大多都已是年老的仆人了,只有白芷跟她一般大,从小就跟在宋知意身边,当然得跟着一块去国公府,其余的实在是没有法子,毕竟国公府不是她家,她让不得主。
“小姐,我们在宋家一辈子了,实在是舍不得呀,要不您就让我留下来看院子吧。”说话的是宋家的管家,以前一直是跟在父亲身边的,现如今在这也只能看看院子。
“是呀,小姐,您就让我们留下看院子吧。”大家都殷切的看着上头的宋知意。
她不是不想留下他们,实在是养活不了他们,早前祖母看病就花去一大笔银子,眼下这钱夹子能拿出的实在是不多,一日两日她肯定能负担的起,但是一年两年呢。
“小姐,我不要银钱,只要给个住的地方就成,总归不会养活不起自个的。”
“是呀,我也不要。”
“我也不要。”
宋知意看着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眼眶却已被浸湿。
“不是知意不愿意,实在是……”言尽于此,大家心中也有了计较,虽说舍不得,但也不想让小姐难让,这件事便就这样定下了。
一个月之后,国公府的人才赶到靖州。
“小姐,东西都已收拾好,可以准备上车了。”白芷在门口说道。
“知道了,你在门口等着我,我马上出来。”宋知意说着便摸了摸眼前这张用了十年的桌子,那时侯父亲还没有去世,总是在这里教她习字,母亲也总是在一旁看着。后来这人换成了祖母,再后来就成了她一人。总归是要分别的,她留恋的看了看屋内,推门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里大家都不愿离开,非要送小姐去京城后再离去。宋知意便也没有阻拦,现如今大家都在院子里侯着呢。
“小姐。”见宋知意出来,白芷便上前扶住她。
这一个月来小姐的病并未好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身上的冬衣都显得有些不合身。
大夫人再怎么仔细也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身形如此消瘦,急急忙忙准备的冬衣都是按照自家女儿的身形准备的,原本还怕小了,现如今穿在身上还有余碌。
“小姐,您一路走好。”说着带头的人便跪下给她磕头。
宋知意赶紧上前把人扶起身,交代了几句之后便上了马车。
这国公府来的婆子见这几位老仆如此忠心,心里也不免感叹一句啊。
白芷先上了马车,把厚厚的棉帘子掀起,等宋知意进了车厢才落下来。车厢里跟外面两个温度,暖和的很。这婆子又在里面垫了厚厚的软垫,若是途中累了买还可以半躺着休息会。
这婆子见这位小姐身L不大好的样子,仔细照看着,有点咳嗽便唤随行的大夫来给她诊脉,生怕她在这途中出点差错,不好向大夫人交代。
这一行三辆马车便从靖州出发,前往京城。靖州至京城,不过千里,但是路上偶遇大雪封道,又带着个生病的小姐,所以只能走走停停,这一路可能比来时还要花费的久一些。
刚开始白芷怕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不敢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后来宋知意觉得闷的很,才让她时不时的看看外面,权当是换换气了,只不过要是被那婆子发现,指不定得说上一句:“小心冷风灌进去冻着小姐,快把帘子放下来。”
宋知意只能笑着通婆子说:“这车内都是浊气,偶尔透透风不妨事。”
婆子没法子又去问了大夫,听到大夫说这样没关系,才放心。
自从之后,白芷就更加放心的掀开帘子了。
“这外面的天地如此广阔,就像父亲书上写的那样。”宋知意五岁的时侯从京城来到靖州,早就不记得路上是如何的光景了。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在驿馆,要是碰上封道,还得多停留几天。
十日之后,他们便到了寿州,这寿州并不像靖州那么太平,所以一到这里,随行的行家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婆子跟丫鬟她们也不敢下马车,都窝在了马车上,这宋知意更是交代了不能随意掀开帘子,搞得白芷心里慌慌的。
好不容易安全的走完一路,晚上到了驿站,这带头的行家还不放松警惕,直言让大家好好休息,听到奇怪的声音切勿随意开门,明日一早天一亮就得出发。
宋知意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也知道他并非是随意交代的,老实的与白芷待在屋内,连用膳也不曾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