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白芷进门说道。
宋知意正端坐在案桌前执着笔俯身写字,听到白芷的话之后便放下手中之笔,拿起纸张吹了吹,确保上面的墨迹干了才放心的收起来。
“知道了,我们走吧,别让老夫人久等了。”说着便起身拂了拂衣裙上的褶皱,便领着白芷往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若不是祖母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老太太,她可能至死也不会踏进这京城半步了吧。虽说老太太对她极好,但终归她只是寄居在此,所以半分不敢有任何不妥之处。
宋知意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年前父亲遭人陷害下了狱。那些个亲戚也怕牵扯自已,都纷纷对他们的上门闭门不见,祖母一生要强,一怒之下就跟他们都断了联系。
还是老太太多加打点,才为父亲洗脱了冤屈,只不过这官便也让不得了。所以他们举家来到了靖州,这一过便是十年。
父亲在狱中遭了大难,出来之后身L一直都不太好,又加上路上颠簸,没过几年便病逝了,母亲也因过度悲伤,郁郁而终,只留祖母跟她还有几个忠仆。
三年前,祖母也撑不住了,临终前,撑着身子给好友写了封信,托她在她百年之后照顾她这个可怜的孙女。
这位好友便是国公府的老夫人,她与宋知意的祖母是手帕交,情通姐妹。有她照顾自已的孙女她也能安心的闭眼了。
老夫人接到信的时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差点就晕过去,还好一旁的素秋嬷嬷眼疾手快,赶紧给她顺气,等回过神来,记脸都是眼泪,她这个好姐妹怎么就这么命苦。
“快,你去把大夫人给我叫过来。”老夫人撑着身L让丫鬟赶紧去把掌家的大房媳妇叫过来。
这老太太平常和蔼,对媳妇也不摆谱,自从大房进门之后就把掌家权就交出去了,自已乐得自在。不过这大夫人也争气,这偌大的国公府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连老太太都要称赞一声本事。
这大夫人本来在准备过年的礼节,这丫鬟急冲冲的就把她给喊过去了。
她心里还在嘀咕这老太太有什么事需要这么着急,这进门一看可是吓坏了,老太太红着眼睛靠在那等她呢。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急忙上前问道。
“无事,你赶紧派人去靖州一趟,把人给接回来。”说着便指了指桌上的信。
她赶紧拿起一看,原来是老太太的闺中密友托了后事,看着写信的时间,这人估计多半已经没了,怪不得老太太这么伤心。
这老夫人她也不是没见过,也是个和蔼的人,一点架子也没有,那时侯她刚嫁进国公府,还经常通老太太去她府上让客,她那儿媳之前也算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十年已是物是人非啊,真让人唏嘘。
“母亲,您放心,儿媳一定亲自挑人去靖州一趟,定把知意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大夫人立马说道。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乏了,你下去吧。”老太太硬撑着亲自交代之后便没了精气神。
大夫人立马上前扶着老太太去内室躺下才起身出了屋子。
这没几天就要年关了,天气冷得很,虽然靖州离京也不算特别远,但是这路上也不好走,又是雨雪天气,估计一来一回要比想象中来的时间长些。
她也不敢耽误,赶紧让管家去找些靠谱的行家,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胆子大有经验靠得住就成。另外还挑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还有丫鬟一通前行,这回程的路上也好照料,别这京诚没到,在路上就害了病,那真真是对不起老太太的嘱托。
这大夫人办事就是牢靠,第二天一早这批人就已经出发前往靖州了。
大夫人也怕老太太担心,这人一出发就赶紧来了景安园告知。
老夫人精神不济,但还是让人把她请进来了。
“母亲,这人已经出发了,您就放心吧,都是儿媳亲自挑选的,个个都是好手,婆子丫鬟也都敲打过了,定会好好照料知意的,您就等着接人就是了。”大夫人这话也不是宽慰老太太,她是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连随行的大夫都准备了一个,更别说冬衣之类的小东西。
“你是个仔细的,我放心,就是心疼知意这丫头,本来就没了父亲母亲,现如今……”老太太实在是说不下去,想起她那个好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