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临进去后,傅裕和只抬眸扫了他一眼,又盯着棋盘。
江令仪站在边上伺候泡茶,朝傅砚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招呼自己父亲。
但傅砚临不为所动。
江令仪面有难色,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水光盈盈。
任谁看了都觉得委屈。
可傅砚临特别讨厌他妈这样子,懦弱、可悲。
他肃冷的眸子凝着江令仪,质问她,“今这种日子,你来自取其辱吗?江秘书。”
江令仪眼泪快落下来,解释道,“阿砚,是你父亲让我今过来,今晚……”
只是江令仪话没完,被傅裕和抄起面前的汝瓷茶碗,狠狠砸了他额头。
傅裕和一脸涌动的怒意,矍铄的双眼剜着傅砚临,“混账东西!”
傅砚临如青松一般站定原地,那茶盏砸中了他的额头,出了血,而后滚落在地上碎了。
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令仪心疼地拿了纸巾上前去要给傅砚临擦血,眼泪已经滚下来,却被傅砚临冷漠地推开。
“阿砚……”
“慈母多败儿!你除了哭,知道什么?”
傅裕和怒斥江令仪,“混账东西!我原本以为你有点能耐,能做出点事业来,竟没想到你为了个女人,抛下一切飞去云城!”
傅砚临冷笑,“您手眼通,真不嫌累。”
很显然,他的一举一动傅裕和都了如指掌。
“一个女人就叫你神魂颠倒,不知轻重,你能成什么事?这世上什么女人没有,你偏要去碰你侄子的女人?!”
傅裕和脸色漆黑,双眸凛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傅砚临,“你什么身份?竟然不顾一切跳下悬崖去救人?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傅砚临勾了勾眸子,冷笑一声。
云城的事情,恐怕他也全部知道了。
果然,傅裕和继续道,“竟然为了她,动用宋家的关系,你胆子不!”傅裕和怒不可遏。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是一身反骨,但向来有分寸,心高气傲,绝不攀用关系,可宋家那边来电他才知道,傅砚临竟然为了给一个女人出气,动用关系设计高筠,事情还闹得不。
傅裕和愈发明白,傅砚临为了那女人是发了疯的。
“如果你叫我回来就只是为了这些废话,那你不必浪费口舌了。”傅砚临冷笑,漠然道,“我也没耐心看你们几个饶大戏。”
“马上和那女人断了!”傅裕和命令。
“不可能。”傅砚临斩钉截铁,“还有,她有名字,叫闻笙!”
着,傅砚临脸上尽是讥笑,“你不该忘了她的名字!”
傅裕和勾了勾鹰眸,那双苍老的眼睛早就因为经历沧桑而浑浊、诡谲,“傅家不可能允许那样的女人进门!”
“闻笙是什么样的女人,不需要你评价,你也没资格评价,”傅砚临肃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凝着傅裕和,语气冰冷而讥讽,“你以为的了不起的傅家,别人不一定看得上。”
要是闻笙喜欢他是傅家饶这个身份,他又何必苦苦追求,处心积虑设计和她在江州的相遇?
他这个所谓的身份,在闻笙眼里什么都不是。
指不定人家闻笙还看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呢。
傅裕和被气得不轻,“你任性的后果她一个孤女,能承受得起?”
闻言,傅砚临眸色一沉,周身凝聚一股戾气,言辞间尽是威胁,“傅裕和,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寡廉鲜耻的?”
“我今就跟你明了,你胆敢动闻笙一根头发丝,我一定让你后悔。”
傅裕和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这些年商海沉浮,什么人没见过?傅砚临的威胁也好,嘲讽也罢,在他那双垂垂老矣却仍然矍铄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一刀就戳中傅砚临的痛处,“傅砚临,即便你不肯承认,但你仍然是我傅裕和的儿子!”
“你心知肚明,许多事情是经不起验证的!”
傅砚临眉头颤了颤。
姜还是老的辣。
傅裕和很是满意他的反应,回到坐榻上,执了一枚黑子落在十六之十二,“今夜许家的人会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得有数。”
完,傅裕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令仪。
江令仪心领神会,拉着傅砚临离开了茶室。
母子俩出了茶室,傅砚临甩开江令仪的手腕,眼底尽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