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哭和害怕都没用,她得先起身,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闻笙费力地翻身,好不容易爬起来,又不敢乱动,只觉得脚下生疼——要么是摔下来脚崴了,要么是骨折了。情况不是很妙。
她摸了摸衣兜,好在今出门前穿的登山服是有口袋拉链的,她手机在包里没掉。
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亮了眼前的环境,四下黑魆魆的,杂草丛生,山野清寂,陡坡上时不时有轰隆隆滚下来的石头块轰轰烈烈砸进河水里。。
闻笙吃力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找到一处山崖坐下——这边有个山洞,隐蔽性还好,也可以避开雨水和山体滑坡时不时掉落下来的东西。
坐下后,闻笙看了下自己的腿,裤子被割破了,腿上流了血,脚踝也已经肿得馒头似的,从江州穿来的白色椰子运动鞋,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很糟糕。
手机上显示有几个未接电话,微信也有好多条,都是祝清嘉打来的,闻笙想回电话来着,可竟然一格信号都没营—无论怎么指换方向,信号格都是灰暗一片。
闻笙知道,祝清嘉肯定是联系不上龋心了。
她冷的发抖,衣服都湿透了,把湿外套脱下来晾着,然后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她知道,宋岚和陈老师肯定回镇上想办法来救她了。
她现在只需要保存体力,等他们的救援。
肚子饿的咕咕叫,明明冷得发抖,她却觉得身上、脸上烧得慌。
闻笙忽然很想吃广德楼的鲜虾粥搭配黄豆酱——咸香鲜美,也不知道是哪个才发明的这俩,搭配得如此完美的。
还有葱油的清蒸笋壳鱼,沾一点蒸鱼豉油和葱油混合的酱汁,蒜瓣肉的鲜嫩,鲜美到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
要是可以,还能再来一盘白灼管,沾混合了芥末和酱油的酱料,鲜脆呐。
还迎…
这些都是傅砚临出差深城那几,日日叫广德楼送来的晚餐菜谱。
想到这里,闻笙脑海中忽然闪过傅砚临的脸。
傅砚临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闻笙忽然觉得,或许嘉嘉的对,傅砚临对她应该是真心的?不然他怎么会费尽心思讨好她赖着她呢?
他是江屿阔的舅舅,可她早就和江屿阔分手了,她也不爱江屿阔,为什么要因为江屿阔就抹灭和否认傅砚临?
她其实……是有些喜欢傅砚临的吧?只是她被伤害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怕自己像个傻子,再傻乎乎的被伤害一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他那样不得聊身份,竟然会给她做早餐,求原谅。
倘若她掉下来不心摔死了,她这辈子还没尝过傅砚临做的早餐什么味道呢。
他那些都做了些什么?做的到底好不好吃?
越想越饿,越想越冷,迷迷糊糊的,闻笙抱着自己双腿昏睡过去。
后来闻笙做了个梦。
梦里傅砚临从山上跳下来,唰的一下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满身的凛冽和无双的俊逸从而降。
她发烧了整个人迷迷糊糊,但听见傅砚临喊她的名字,焦急心疼又温柔爱怜,“阿笙,阿笙——”
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动听。
傅砚临眼泪掉在她脸上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个梦也无比真实,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他流畅的沉峻的下颌线,还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噙满粒忧和心碎,雾蒙蒙的,竟然有种深情万种的意思。
闻笙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她被傅砚临抱在怀里,他身上好冷哦,贴上去很舒服,冰冰凉凉的,就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钻啊钻。
她又清楚自己还没原谅傅砚临呢,可算了,反正是在梦里,抱一抱他也不知道的。
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