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父亲走后,闻笙就是一个人生活。
哪怕祝清嘉的陪伴无微不至,但也有她的温暖到不聊地方。
那个地方,闻笙从不宣示与人。
只有在漫漫长夜静默时,才会自己掀开去看,去落泪,去思念。
傅砚临被她这一声情绪复杂的哽咽给刺激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闻笙。
他只是以为自己很了解。
傅砚临眉头紧了紧,再次握紧了闻笙发着冷汗的手,缓缓开口,“阿笙,我在。”
闻笙双行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纤长浓密的睫毛,楚楚可怜,哽咽的声音又委屈又可怜,“爸爸……”
傅砚临心里烦闷不已,喉咙口很难受。
闻笙醒来时,鼻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缓缓睁开眼,很快扫到坐在沙发前的傅砚临。
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休闲长裤,白色恤,简单又干净。窗外气极好,明媚的初夏阳光从窗户玻璃上折射进来,落了一缕在他身上,耀眼得很。
他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杯星巴克,正在纸张上写着什么,深情很是专注。
闻笙环视四周,发现病房是独立的,还算宽敞。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纸质手环,写着急性肠胃炎。
想来是昨一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喝了三杯美式,夜里有吃麻辣火锅那样刺激的东西,肠胃受不了吧。
她本来就胃不太好,有老胃病,家里和公司里,都时常备有胃药的。
这次出差着急,忘了带。
昨晚临时痛起来,很猛烈,她在床上翻滚没一会儿,就快疼晕了,临时在美团上买的胃药还没送到,就被傅砚临带来医院。
昨晚要不是他,自己该疼晕在酒店房间吧?
想到这里,闻笙将视线挪到沙发处,扫着男人。
傅砚临几乎是在她目光投掷的瞬间,和她四目相对,他眉头一松,搁下纸笔,起身走到病床前,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
闻笙下意识地闭上眼。
可那只手没有落在她额头上,而是摁了床头的护士铃。
闻笙睁开眼,看到傅砚临眼底的嫌弃,“不知道你在慌什么。”
闻笙抿唇,“我没慌——”
“嗯,你没慌。”
“……”
傅砚临叹气,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丝,“笨。”
他的手掌很大,很宽厚,揉着她脑瓜子的时候,有种不出的滋味。
这时,护士敲门进来给闻笙做检查,合上检查笔迹时,闻笙可以吃点东西了,白粥就行,但不能吃太多。像她这种有老胃病的人,就不能空腹喝咖啡,以后要注意。
护士走后,傅砚临把病床摇起来,喂她喝水。
闻笙身上没什么力气,嘴里发苦,水也不想喝。
傅砚临一屁股坐到病床上,语气耐性十足,“稍微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