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皓月理所当然道:“那应该日子好过一点了吧?”
萧衍说:“是好过一点了,从被酒鬼大人拳打脚踢,变成了被通龄小孩欺凌,小孩的力气没有成年人那么大,自然打起人来,也没那么疼了。”
她怔住。
想过萧衍过往人生坎坷,没想到会苦成这样。
目光这才细细看向他的背,全是伤疤,大的小的、刀疤和枪孔,新的旧的叠在一起,那宽阔背脊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肤,看起来狰狞却有张力。
又想起他刚才那句“没遇到过好人”,现在看来,不是随口开的玩笑,但他轻飘飘的,听上去像在开玩笑。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成为……”
萧衍的身份复杂危险而强大,他能跟苏察谈军伙生意,就隐约窥见,能爬上如今一方霸主的地位,这些年的经历大概次次要命、惊心动魄。
萧衍道:“我在福利院过了两年还算不错的日子。”
她微微惊愕:“你管这叫不错?”
“和野狗野猫能抢到吃的,那些小孩子的拳打脚踢,也比起我以前受的,轻多了。”
也是在这所福利院里,他遇到了唯一一个对他好过的人。
只是没想到,从此一生,会因为贪恋那一点点的好,画地为牢。
身处在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泻进来一小缕的光,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是救赎也是囚笼。
他顿了下,又说:“不过这种好日子也没过多久。十岁那年,我被一个神秘组织的幕后掌权人从福利院带走,带去A国从小培训成雇佣兵。在那个组织里,所有人都要经历一次迷雾森林的的放逐考验,为期三天三夜,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杀人的刀。”
“我这人没什么特长,就是命特硬,特能活。”
为了活,他不怕死,更可以不择手段。
严皓月看着他背上这处被暗礁划破的模糊血口,叠着不久前被炸弹火力灼伤后新长出来的肤色偏浅的那块皮肤,心尖像是被轻轻撞了下。
这下这家伙真成她救命恩人了。
她喉咙口莫名涌出酸胀感,“你干嘛要这么拼命的救我?”
明明自已活得也挺不容易。
萧衍微微侧眸说:“反正我烂命一条,很难死掉。”
“每个人的命都一样,没什么烂不烂的,像你这么不惜命的,也实属少见。”
萧衍道:“不过我也不是白救你的,总要从你身上讨点什么。”
她努了下唇角,没什么意外,“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接受。”
萧衍微微皱眉,“我没问你能不能接受。”
“你这人……”
胳膊一痛,被他大手牢牢攥住,从后往前猛地扯进怀里,他抵着她,不管不顾的重重吻下来,他的吻像是枪林弹雨一样激烈刺激,冒着火焰。
严皓月感觉胸腔气息被抽干,被顶在冰冷潮湿的山洞壁上,两重温度交叠,他带佛珠和红色小发圈的那只右手,紧紧扣着她的压在身后坚硬的石壁上,几乎动弹不得。
被吻到全身软化轻颤,眼底泛起薄薄的雾气。
昏暗的火光中,她抬头看他,“你要讨的就是这个?”
他目光侵略性十足,“当然不止,我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