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坚持原则,跟他约法三章,无论如何不许动我这边的钱,估计现在连我们住的房子都得被他输掉。
我从小没了爹妈,这房子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财产。
上午八点,我们两个匆匆吃了早饭,便出门了。
一路上我都没怎么搭理二叔,他自知理亏,也没敢多吭声,毕竟一个晚上就把价值十万块钱的东西输光了,这要是我爷爷还活着,准得好好收拾一顿这个败家子。
到了房主家,施工队的人也到了,二叔交代了几句,他们就开始动手干活。
二叔也没闲着,他在房子里面转悠了半天,在每个屋角都放了一碗鸡血,里面放五枚大钱,用鸡血和大钱的阳气叠加,用作镇邪。
二叔的手法我至今也没学会,只见他随手一扔,五枚大钱丢进鸡血里,居然自动呈梅花形排列,漂浮在鸡血上。
他曾经说过这里面的原理,因为血液的浮力较大,只有在扔大钱的时候,力度和方位掌控得好,才能让大钱恰好浮在水面上。而且这个时候,大钱中间的孔洞吸满了血液,由于血液的张力,并不会覆过大钱,看起来颇为漂亮。
这个手法还有个名字,叫做梅花印。
做好这些后,二叔又来到挂着油画的那面墙,伸手敲了敲墙,听了听声音,却什么也没说,就跑到外面抽烟去了。
他抽烟的时候,我就是现场的监工。
因为昨天晚上我占的那一卦有点不大吉利,所以我格外小心,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见施工进度很顺利,我也就没多想。
房门外,二叔正在和房主聊天。
房主说,他已经查清了,这房子的确出过命案,死者是这里的前任租客,一个单身女人。
据知情者说,那女人经常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应该是做那种行业的,大概在几个月之前,就在这房子里,她被人用床单活活勒死了。
那凶手是个变态,不但杀了人,甚至还剥了那女人胸前的皮。
而那女人胸前有一个蝎子形状的纹身,不知道那个变态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剥了她的皮。
这案子至今还没破,房主就悄悄把房子折价卖了,简直太损了。
我正听得入神,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立刻冲进房间,只见一个叫大壮的工人抱着手,鲜血从指缝流出,流了一地。
二叔看了看大壮的伤势,就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闯祸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工人,名叫张广春,他结结巴巴地说,刚才他在抡锤的时候,感觉旁边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他不自觉地扭过头去,就这么一分神,锤头就砸到了大壮的手上。
幸亏这一下子没砸到头上,否则的话,大壮怕是当场就要领盒饭了。
我和二叔对视一眼,看来昨天晚上的卦象应验了,果然见了血光。
霉运没送走,那个乌金藤手镯算是肉包子打狗了。
二叔对我说:“你去看看,哪个梅花印动了。”
我按着二叔说的,在屋里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靠近卧室那面墙的位置处,有两枚大钱沉了下去。
二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走过去把墙上的挂画摘下来,丢在一旁,然后吩咐工人,把墙拆了。
几个工人一起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墙砸出了一个大洞。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墙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尸体。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墙的里面,竟然装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但是摄像头的线已经被剪断了,而那幅挂画就是遮挡摄像头用的……
我也是目瞪口呆。
这尼玛还有意外收获?
先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做特殊行业的女租客,现在又发现了微型摄像头,由此可知,这摄像头很有可能是那个女租客装的。
目的不言而喻,多半是为了敲诈勒索那些有头有脸的男人。
看来那个女租客死的不简单啊……
二叔又摸了摸那个墙,对工人说:“继续砸。”
又是两锤子砸了下去,然后,墙壁里出现了一个木质的夹层。
“这是什么东西……”
房主一愣,神色吃惊。
二叔没回答,拆开了夹层,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透明玻璃罐子。
这罐子里面装着像水一样的液体,中间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浮浮沉沉,看不清楚。
二叔把罐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刺鼻的药水气味涌出。
我捏着鼻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罐子里面竟赫然是一对眼珠子,泡在液体之中,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