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知道,他很忙。
忙到有时候她只能从枕头来判断他昨晚是不是睡在这里。
而她,每天吃吃睡睡,听小东讲着真假难辨的趣事儿。
她又给妈妈打过一次电话,确认哥哥在新医院适应的很好。
新医院是做修复康健的,哥哥许久没有行走,这里远远比之前的更适合他。
妈妈说,他们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跟普通病人一样,只是条件更好些。
可即便是这样,简欢还是无法彻底安心。
宫偃惯会操控人心。
譬如他这么轻易的就把东影拱手相让,恐怕早已预料到结果惨烈。
不对。
在他跟她说东影受伤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简欢越想就越觉得呼吸不顺。
她宁愿宫偃想治她于死地,而不是现在这样,毒液一般,一点一滴的入侵她的生活。
不知何时,她便会毒发身亡,倒地不起。
又是一道闪电。
乍亮的白光,简欢恍惚间看到了娄枭肩膀上的血迹。
游离的思绪瞬间回炉,连带着那点瞌睡也消失无踪。
他受伤了?
觉得是自己看错,又有些不安。
忍不住起身开了床头的灯。
血红色从恤的肩线处渗出来,洇湿了布料。
手先意识一步去碰,还没碰到就被握住。
被吵醒的嗓音含着几分沙,“不睡觉梦游?”
简欢指着娄枭肩膀,“你,你受伤了
这是这几天来,她跟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娄枭眼中转出几分玩味,闭了闭眼,驱散困意,坐起来。
“嗯,要我夸你长眼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