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河东道守军,共十六万大军,若安排妥当,对抗突厥或有胜算。
只是,调令足够快吗?
那些将军足够配合吗?
在此之前,哥哥能不能撑住?
叶娇在心中细细盘算,神情紧绷,心中想着对策。
“撑到明日天亮
残阳如血,但却不是真的血。
真的血在身上,在手上,在城墙的每一块石砖上。
叶长庚扶正战旗,看向远方。
攻城车自远处缓缓靠近,军容肃整的突厥军步步逼来。看来他们要用车轮战,要熬到城内守军疲惫松懈。
“将军——”
朱彦从城墙下跑来,绊到一个士兵,爬起来想骂,却看到那士兵穿着大唐的军服,坐在墙边,已经死了。
至死还握着刀。
朱彦的表情顿时严肃,伸手把尸体搬到旁边,放平身子,喊人抬走,才继续禀报。
“有人来见他气喘吁吁,像是急不可耐想说后面的话。没有等叶长庚询问,朱彦便继续道:“是楚王的随从,燕云
“果真?”叶长庚大步向城墙下走去。
“卑职问过了,”朱彦连忙跟上,“楚王好好着呢,他派燕云来,是要借兵
“借兵做什么?”城墙下,叶长庚神色疑惑,“他那个身体,难道要去打仗吗?”
“不借多,”燕云道,“只要一千,轻骑,都要是骑马的好手
没有说原因,只说要求,这是李策一贯的作风。
似乎已思虑周全,执行便好。
叶长庚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下来。
“还有一事,”燕云道,“殿下让我告诉您,若突厥攻城不利,便会放弃朔州,走老路突袭云州。现在留在这里的,是为了缠住将军
“什么?”叶长庚神色大变。
燕云点头道:“还请将军认真考虑
叶长庚把调兵令符交给朱彦,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李策那样的头脑,虽然也粗粗学过兵法,但却远不及那些谋士军师。
“殿下还让我送一句话给将军,”燕云揉着脑袋,似乎那句话非常难记,半晌才道,“殿下说,兵法里那些诈谋权术,将军可全部抛诸脑后,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无需权术。若只能硬碰硬,灵活机变,比什么都重要
燕云只说了这些,他也只能记住这些。
他有些担心地观察着叶长庚的神色。
千万不要战死在北地。
燕云在心中暗暗道,你不要,殿下也不要。
可是殿下要做的事,实在是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