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
可如今看来,是连朋友也不能做了。
这样也好,等他做完事离开京都,她大约也不会觉得难过。
燕云正在院子里讲城门口的事。
“那姑娘险些被武将伤到,幸好去了一个禁军指挥使,弯腰就把姑娘抱走了
“你别说了青峰小声制止燕云。
“为什么不能说?”燕云道,“殿下的玉怎么在那姑娘手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什么,捂着嘴不说话了。
“你才没长心眼儿吧?”青峰抱怨着撞了燕云一下,带着他离开小院。
“禁军指挥使李策轻声念道。
是严从铮吧,她青梅竹马的朋友。
严从铮散值回家时,喜欢脱去黑色的虎纹缺胯袍、解下头上的抹额,把长发束起,穿一件白色圆领锦袍回去。
衣衫素雅,只在袖角织了一朵不太显眼的桃花。
不带佩刀、不披铠甲,看不出禁军左威卫指挥使的身份,甚至没人知道他是武官。
他本来就不想做武官的。
进得家门,照例要先到祖母处请安。母亲也在,告诉他父亲已经放衙回来,就在书房等他。
严从铮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严廉,官居正四品下。
严廉今日的脸色不太好。
“虽说朝廷轻视武官,但宗全武的官职比为父还要高,你为何要惹他?”
看来今日不是放衙早,是严廉心里有事。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茶盏,却一口都没有喝。面容深沉紧张,嘴唇颤抖。
“父亲,”严从铮道,“护卫都城,是儿子的职责。想必您也听说了,就连圣上,都责罚了他
严廉是国字脸,动怒时看起来有些可怕。
可他看着眼前风流倜傥、虽恪守礼仪却隐隐在抵触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压下怒火,沉声道:“你是为了安国公府那女人吧?”
“父亲!”严从铮猛然抬头,桀骜不驯的眼眸中露出冷意,反驳道,“她如今是圣上钦点的武侯长,她有名字
严廉冷笑一声。
“不过是圣上寻开心的玩偶罢了。你可记得,眼下你最重要的事,是早日得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好把十六卫全部纳入麾下,成为你姐姐的助力
原本跪着的严从铮缓缓起身。
“我若不呢?”他问道。
这么久了,放弃心中最重要的人,每日做着讨厌的事,就因为姐姐嫁给皇子,就因为严家要参与夺嫡。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父亲的决定。
可是今天,严从铮突然有些疲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