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路听得有些脸红,纳闷道:“别的本官都懂,不过……傅明烛怎么敢在御街上……就,就衣衫不整起来?宰相府的家教,实在是……”
“此事说来话长,他那是……”
眼看他们就要聊下去,傅明烛喘了几口粗气,问:“几位大人有完没完?草民都已经招了,你们不判吗?”
“当然要判!”崔玉路道,“只不过案情尚有疑点……”
“大人!”一声呼唤从大理寺公堂后传来,声音不高不低,有些沙哑。
崔玉路向后看,只见到一个人背对这边站着,身影有些眼熟,白色的拂尘抖动,搭在手臂上。
那应该是高福。
崔玉路连忙起身向后走,御史台和刑部官员也向后走。几个卫士上前挡住大堂其余众人的视线,须臾散开,三位官员走出来,神色从诚惶诚恐,慢慢变得严厉镇定。
崔玉路坐回大堂案,沉声道:“本案已证据确凿。傅明烛,因旧事心生怨恨,胁迫朝廷官员、伪造印鉴、构陷朝廷命官,判斩刑,待案卷交刑部核准即斩
“嗵”地一声,是尹世才软倒在地。
“原云州刺史尹世才,”崔玉路道,“不思为国尽忠,庸碌蠢恶为人所迫,知法犯法、理应处死。原该同判斩刑,但圣上念你死守云州,略有功劳,特赦死罪,流三千里
“微臣,罪臣,”尹世才口唇发抖,额头抵在地上,虚弱颤抖道,“认罪谢恩
“胡稼!”崔玉路喝道。
胡稼只有一只眼能够睁开,他应道:“罪臣在
崔玉路直截了当:“斩刑
胡稼并未喊冤,疼痛让他的身体有些麻木,听觉也变得迟钝。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直到官差上前,把他拖拽回死牢。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那是在晋州,他为国受伤,伤得体面。
那时,常有人来看望他,问他好了没有,疼不疼。
胡稼闭上眼,泪流满面。
楚王府内,楚王妃叶娇大怒起身,差点撞到楚王李策。
“他说什么?他说是因为我,才构陷安国公府?他这个……”
叶娇卡住,揉着额头思考怎么骂才解气,李策却已经牵住叶娇的衣袖,让她稍安勿躁。
“都判了什么?”他问。
青峰把大理寺的判罚说了,末了又道:“高福偷偷去过,走的后门
这便很明显了,这是皇帝的安排。
皇帝希望这桩案子到此为止,不要再往下查。
叶娇咬紧嘴唇,咬得她红润的唇瓣,几乎滴血。
委屈,难过,又不解。
“为什么?”她气得有些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