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沈予欢默认接受了,便对沈婉嫆一笑,“你啊,总是杞人忧天,郎中都说了,让你切勿多思多虑。
你和予欢虽是十来年未见,你们自小感情好,你看,她哪里怪你了?”
沈婉嫆听完,看向沈予欢,眼里都是期待。
沈予欢眸底的嘲讽更深,“是啊,我善解人意,你们就当我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了。”
沈婉嫆闻言身子一晃,好像承受不住打击似得,脸上满是痛苦。
杜氏顿时眉头拧起,心下很不满,她男人死而复生,沈予欢竟如木头似得,连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脸色不由耷拉下来:“予欢你夫君活着回来,任何事有何打紧的?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况且这人又不是别人,是你嫡亲姐姐,他们两人本就有婚约,原本也是你抢了你姐姐的夫君。
你瞧瞧你,从你进来后,脸上就没半点笑模样,不说关心你夫君一下,还问东问西,说话也阴阳怪气。
沈予欢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希望我儿回来是怎么着?”
沈予欢转身便坐在了杜氏的另一侧椅子里,真是针不扎在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对于杜氏的胡搅蛮缠,沈予欢暂且不想理她,她习惯性的手摩挲着腕上缠着银丝儿镯子,不疾不徐的道:“婆母见谅,我给大爷上了十年香,烧了十年纸,抄了十年往生经。
大爷这突然带着妻儿回来,让我有些分辨不出他是人是鬼,自然要弄个清楚明白,免得误会了什么。”
“你。”
“你说什么?”杜氏尖声一句,双眼立起。
杜氏最忌讳那些晦气的字眼,此时感觉沈予欢在挑衅自己,她狠狠瞪着沈予欢。
以为沈予欢会如之前那般,向她低头。
然而,沈予欢这次却不躲不避的看向杜氏,“婆母说我没有笑模样,可是让我如何笑?
同为女人,若婆母站在我的角度,试问,若公爹死而复生,也是拖家带口的回来,婆母能笑的出来吗?
若婆母真的那么大度,那为何族中提出将父亲留下的庶子,记在婆母名下,婆母为何压了十年呢?”
“你……”杜氏顿时语塞。
杜氏心下发怒,沈予欢她真是疯了!
敢顶撞自己?
杜氏转而又想,是了,她定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被刺激的。
裴怀钰也是一口气梗在喉咙处,感觉多年不见,沈予欢变了,说话都刻薄难听了。
想到发妻不离不弃为自己守节这么多年,照顾母亲,又操持家里也不容易。
他一个男人不和她计较,不过予欢有句话倒是提醒他了。
裴怀钰一扶额头,“看我,差点忘记了。”
转身对着安静的两个孩童道:“对了母亲,这两个是我和婉嫆的孩儿,盛哥,锦姐儿快给你们祖母磕头。”
杜氏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那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五六岁的模样,眉眼多多少少都有裴怀钰的影子。
杜氏满眼都是震惊,片刻后狂喜浮现在脸上,一下就抛开了沈予欢,双眼放光的看着那男孩,颤着声道:“盛哥?盛哥?我,我的孙儿?”
裴怀钰看着母亲那喜极而泣的神情,重复道:“是,他们是母亲您嫡亲的孙儿和孙女。”
杜氏颤颤招手,“来,来,快来祖母这里,让祖母好好看看……”
盛哥上前,给杜氏跪下磕了个头,叫了声祖母。
锦姐儿却是紧依着自己母亲没过去,显得有些怕生,也没叫人。
杜氏的眼里只有大孙子,拉着盛哥儿的手不松开,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爱。
裴怀钰见此,脸上笑意更浓,继续加重了语气道:“婉嫆她在我生死之际不顾名节的贴身照顾了我三个月,才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若没有她,我也早就没命了。
而且婉嫆不顾自己高门嫡女的身份,跟着没名没分的跟着儿子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还为儿子生儿育女,这份功劳和恩情大过天。
我对婉嫆许诺过,此生必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