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眸色一冷,拒绝得干脆,“不需要。你若觉得待在松涛苑无趣,就回老夫人那儿去。”
锦瑟听出他在赶人,心中也是无奈。
老夫人前不久还威胁要她性命,她能去哪儿?
白天从杨菁菁口中听到父亲和弟弟的消息,也让她思考了将来的路。
自己如今身份尴尬,留在侯府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年纪已大了,将来若有万一,幼时被劫的弟弟只怕彻底没人再寻他。
同父异母的兄长指望不上,继母更是不能指望。
她只有成功劝高灿娶亲,才能求老夫人放她出去。
到那时,她再以别的身份去探望父亲,寻找弟弟。
眼下要先取得高灿信任,度过这一关再说。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她知道高灿讨厌什么,抬眼对上他冷漠的眼神,诚恳道:
“请侯爷相信,奴婢没有别的居心,只是老夫人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相信侯爷也不忍拂了老夫人心意,伤了祖孙和气。”
高灿冷哼:“自作聪明。”
老夫人只想将爵位紧紧握在大房手里,有几分真心为他,他心中清楚得很。
锦瑟没有退缩,忙说:“侯爷将奴婢留在松涛苑,想来也是为了安老夫人的心,免得老夫人日后还要送别的丫鬟来。”
她倒是敢说。
高灿挑眉,终于肯正眼瞧她。
锦瑟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请侯爷允许奴婢留在房中侍候您起居,如此一来,老夫人放心,侯爷也免了后顾之忧。”
生怕高灿误会,她举起手发誓:“奴婢保证,若敢对侯爷有半分龌龊心思,便让奴婢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对上她清润坦荡的眼眸,高灿怔了瞬。
那人看人时,也是这般温柔坦然。
旋即一笑,小丫鬟胆子大了点,倒不算太笨。
锦瑟见他终于不再绷着脸,心跟着一松,“奴婢这就给侯爷铺床。”
生怕他拒绝,忙转身去到床边,将被子铺好。
高灿瞟了眼,只觉得她铺床的动作不算熟练,倒也没多说什么。
锦瑟想起婆子还在外头,便过来问他:“侯爷房中可还有别的铺盖?”
高灿一愣,“如今还未入秋,这一床够了。”
锦瑟压低声音道:“婆子还在外头守着,奴婢不好回去,跟侯爷借一床铺盖,今晚奴婢睡地铺,天一亮奴婢便离开。”
倒是个机灵的。
高灿目光收回,继续看书,“柜子里,自己拿。”
锦瑟很快取出铺盖铺好,眼看时辰也不早,便劝道:“侯爷,时候不早,早些歇下吧。”
高灿不悦,眼刀子扫来:“别得寸进尺。”
锦瑟只得识趣闭嘴,等到他去安歇,才起身将灯灭了。
一连几天,锦瑟如法炮制,都宿在高灿房中。
消息传到老夫人跟前,她暂时松了口气,却也不小心染上风寒。
李静仪咽不下这口气,借机发作,叫丫鬟将锦瑟带来慈心苑。
锦瑟前脚刚踏进来,李静仪便冷脸呵斥:“姑祖母卧病几日,你这懒骨头,也不来跟前侍奉汤药!”
锦瑟看到屋中的人,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