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回来,”严从铮对严廉道,“是想向父亲大人请教一件事。诬陷叶长庚的局,是魏王做的吗?”
“胡说八道!”严廉手里的茶碗顿在几案上,站起身怒骂儿子,“你是昏了头吗?你姐夫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
魏王幕僚也连连摇头,见严廉和严从铮父子之间势如水火般,又特意开解严从铮。
“公子,”他刻意唤得亲切些,“恐怕这一回安国公府不是那些人的箭靶。公子想想,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就会知道这是谁做的局
真实目的吗?
吐蕃使团同大唐将军勾结,拿到绝密军机,那么——
严从铮顿觉脊背发凉,他恍然道:“是吐蕃,他们不想和谈
“令郎聪慧超群啊!”魏王幕僚恭维严廉道,“看看,一句话就懂了。这可是魏王同我们一起,思索许久才弄明白的事
严廉冷哼一声道:“‘凡兴师十万,出兵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这中间经手的衙门,有多少油水可以拿,又能滋生多少邪念,他怎么能够想到?”
魏王幕僚补充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还可以立威,可以生财,可以站稳脚跟。有的话我们不方便说,公子不妨仔细想想。有些仗是非打不可的,保家之仗、统一天下、立国之战,这都是必须打的。但是吐蕃……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
吐蕃地处高地、空气稀薄,虽然屡屡滋扰边境,但没有造成过大规模伤亡。这次晋王带兵征讨,也打得比较顺利。
龙颜大悦,朝中私下已经有人议论,圣上有立储之心。
但是有人不愿意让吐蕃和谈。
为名利也好,为争权也罢,安国公府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了俎上鱼肉。
严从铮板着脸回官衙去,那个幕后的人,他已经心中有数。
可是远在千里之外,那人真的能操纵朝局吗?
或者,京都有那人的党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便已经自作主张了。
无论如何,严从铮的手紧握刀柄。
不会,不会让你们得逞。
吐蕃使团同样乱成一团。
盗贼桑青被抓时,他们已经听禁军说使馆遭贼了。
无非是丢了几样东西,事情不大,使臣甚至都没有打扰熟睡的公主。
待到清晨,他们的人打听出来,桑青从使团偷出来的,是大唐的绝密军机。
什么军机?压根都没有见过!
使臣被吓得满脸冒汗,连忙禀告格桑梅朵。
“公主殿下,要不要去礼部或者鸿胪寺,恳求面见大唐天子?”
“公主殿下,还是去大理寺吧?咱们是清白的
格桑梅朵端坐殿内,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不必,”她淡淡道,“大唐有一句话,‘清者自清’。本宫虽然认得叶将军,却的确没有让他打探什么军机。我们是诚心和议的,这件事说不定还能帮助我们把事情办成
“真的吗?”使臣满脸疑色。
“当然,”格桑梅朵笑道,“你们见过叶将军杀狼吗?这大唐的官员,难道比狼还厉害?”
“他很有能耐格桑梅朵笃定道。
大理寺狱中,叶娇站在牢门前,放下手中的食匣,看着端坐草毡的叶长庚,掀起幂篱道:“你的能耐呢?”
叶长庚抬起头,清俊的脸上露出委屈,但更多的是内疚。
“对不起,”他道着歉起身,走到栅栏边,对叶娇解释,“这里怎么比战场还可怕?我怎么就泄露大唐军机了?”
“你没有,”叶娇道,“你只是有些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