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不杀你的孩子,但你会为那个死去的孩子付出代价!”
脖子上的大手蓦地抽离!
许佳允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明,她抬头,含泪的眼睛带着怨也带着失望。
她吃力的坐起身,冲着他怒吼:“裴桑屿!那毒鸡汤是苏云容给的!如果不是苏云容想害我的孩子,沈知烟的孩子怎么会流产!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她也怀孕了!”
裴桑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冰冷又犀利,“你无需说太多,反正你既做了,那就做好一命换一命的心理准备。”
许佳允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涌上一股恐慌,“你什么意思?”
裴桑屿慢斯条理的摩挲着袖扣,薄唇冷冷勾起,“现在才知道怕了?晚了。”
男人收回视线,看向门外,“周景。”
周景闻声进来,躬身,“裴总。”
裴桑屿径直往外走,背影冷漠,嗓音更如地狱传来一般:“带走。”
…
黑色奔驰平稳的行驶在城市大道,目的地是郊外某家私人医院。
周景几次透过后视镜观察许佳允,发现她一直望着窗外发着呆。
初秋的岳城已有几分凉意,许佳允将车窗降下一半。
车往前开,风吹起她的长发,额头伤口贴着的纱布渗出血迹。
头因轻微脑震荡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许佳允抬手用力压了压太阳穴。
忽然想起昏迷时,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年年一次又一次在冰冷的水里挣扎,那双无助的小手在水面上痛苦挥舞…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那样的梦魇早已像有瘾的毒药深深埋入她的骨血,化作怨恨的种子,深深埋在她身体里。
种子会生根,会发芽,会在未来无数次相同的梦魇里疯狂滋生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最后结出黑色的果实!
“许小姐。”
周景第三次出声,许佳允才回过神。
此时周景站在车外,单手拉着车门把,再次说道:“我们到地方了。”
许佳允下车,抬头时,‘肿瘤医院’四个字引得她瞳仁微颤。
心里的猜想终究还是应验了。
她的心仿佛瞬间坠入藏有万兽的深渊里,被撕扯,被吞食。
攥紧双拳用力到颤抖,指甲陷入肉里,但早已痛到麻木的心足以盖过身体上的疼意。
然后,她嘴角扯出一个笑。
很冷,很苦。
…
重症室外,周景对着先到一步的裴桑屿微微颔首,随后默默退到一旁。
裴桑屿坐在重症室外的休息座上,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交叠着,指尖把玩着没点燃的香烟。
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探视玻璃前,许佳允僵硬的站在那里,双眼死死盯着重症室里昏迷不醒的许兰枝。
枯瘦的老人浑身插满了管子,各种冰冷的仪器彰显着死神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