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荣:“……”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说道:“与病人的病情之事说不可以撒谎,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瞧他那正儿八经的模样,像个小老头一样,谢昭昭难得起了逗弄心思,“我若偏那样呢?”
“不要叫我看到便没事。”
陆景荣转身就走,“下次我如果看到就戳穿你。”
谢昭昭笑道:“原来陆先生已经在想下次一起出诊的事情了,你医术高超,不如收我做徒弟教我行医?”
“不收徒。”陆景荣依然一本正经,“没时间。”
谢昭昭笑眯眯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景荣定住脚步,回过头就见谢昭昭有模有样地朝他行了个大礼。
陆景荣脑筋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是为什么啊?
……
陈家别馆
陈志缘关心了陈书兰一句,又交代刘嬷嬷等人好好照看小姐,便离开了。
刘嬷嬷扑到床边去,“小姐!”
“嘘。”陈书兰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如今这样半死不活,他不可能就非要带着我去见谁的。”
前几日夜间,刘嬷嬷前去禀报平章侯陈书兰的病情,却不小心听到陈志缘和下面的管事说,要带陈书兰去见梁王赔礼道歉。
陈书兰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私底下去见亲王赔礼道歉?
刘嬷嬷觉得平章侯是真的疯了。
回来后,她将事情告诉陈书兰,求个对策,最后便决定装病。
虽然装不了一世,但哪怕拖一时也是好的。
拖着的这段时间也可以好好想想办法。
那些太医只要银子用的巧妙,都能拦得住,但谁知陈志缘不死心,竟然请了陆景荣来。
还好,一并来的有谢昭昭,将陆景荣拦了拦,不然那耿直的太医真的会把陈书兰的病情说出来。
刘嬷嬷心有余悸,想起方才的事情,又忍不住说道:“小姐有没有求谢小姐帮忙?”
“不曾。”陈书兰摇头,“也不必。”
“为什么啊——”刘嬷嬷焦急道:“谢小姐看起来那般热心,而且她还聪明有本事,如果她肯帮忙,说不准小姐不必这般难过。”
“她是她,我是我。”陈书兰低头说:“我如今这样难过,是我父亲、我的家人造成的,陈家家事不该牵扯别人进来。”
“否则他日父亲迁怒谢小姐,做出点什么伤害谢小姐的事情来,岂不是我害得?”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能带累了旁人去,如此方对得起谢小姐把我当做朋友。”
刘嬷嬷欲言又止,一时无话。
“我就接着病吧。”陈书兰神色幽幽地看着不远处桌面上的琉璃茶盏,“马上就要上元了,那一日肯定热闹,到处都是人。”
“到时候父亲也要出府去的,府上的下人想看灯会,肯定也有人偷溜出去。”
“到时候……”
陈书兰话到此处,静默下去,唇角却浮起点点期盼的笑意。
她无法做一个交换利益的联姻工具。
既然陈清辞不带她走,那也无所谓的。
她可以自己走。
或许走了会被抓回来,或许会遇到坏人,或许会冻死饿死在某个角落。
但都好过留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成日担心自己被包装成最精致的礼物,被送到某个人的府上去。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