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兰招来嬷嬷要帮忙拆头上的白纱带。
谢昭昭说“不用”,小心翼翼地亲手拆了。
当看到后脑上那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血痂时,谢昭昭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后又检查了陈书兰的脉搏,确定果然并没有什么大碍,谢昭昭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陈书兰惊讶道:“没想到谢姑娘竟然还懂医。”
“闲来无事学了点皮毛。”
到底陈书兰也是通情理的人,谢昭昭真诚致歉,还奉上厚礼,陈书兰便也一笑而过,这事便算过去了。
送走谢昭昭之后,陈书兰刚要打算歇息,刘嬷嬷从外面捡来,手中握着一封信。
只一瞧那信封,陈书兰的神色就冷了起来,不见半分方才和谢昭昭说话时的轻松。
“这是老爷的家书。”
刘嬷嬷硬着头皮上前,把信呈到陈书兰面前,“小姐过目。”
陈书兰转身便躺下去,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刘嬷嬷立在床前,暗暗叹息着把信收了回来。
等陈书兰小睡了一会儿起身,刘嬷嬷再次把信递上来,“小姐看看吧,没准有什么要紧事……”
陈书兰心中烦躁。
但看刘嬷嬷头上也裹着白纱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心中又有些歉疚。
她那晚砸伤刘嬷嬷下手不轻。
这都好几日过去了,刘嬷嬷既没询问原因,也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
刘嬷嬷到底是她乳母,她又怎能将对旁人的气撒在她身上?
该她受的,逃不掉。
陈书兰苦笑一声,把信接过来,看完又面无表情地丢在火盆里烧掉。
“小姐?”刘嬷嬷欲言又止,“那信上……”
“我爹要来京城了。”陈书兰神色刻板地说:“过年就到。”
……
谢昭昭和谢长渊离府坐了马车。
谢长渊问起道歉情况如何。
谢昭昭说:“陈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那就好。”谢长渊舒了口气,“那就好啊。”
“五哥以后可不能再喝的那般酩酊大醉。”谢昭昭眉心微拧,“如今多事之秋,你喝醉了若是被旁人做文章,那可怎么好?”
“对。”
谢长渊点头,慎重道:“那日是我大意,以后不会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谢长渊忽然说:“想当初,云祁那厮信誓旦旦和我说,年底必定娶你。”
“如今都快腊八了,眨眼就要过年,我瞧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恐怕难了。”
谢昭昭没说话,顺着马车车窗缝隙看着外面。
“喂。”谢长渊扯了扯谢昭昭衣袖,“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不怎么想。”谢昭昭淡淡说:“他的婚事他自己很难做主,要圣上和太子松口才行。”
“而圣上那里,别说我使不上劲,就是父亲在京城,恐怕也不敢随意谋这件事情。”
“这倒是。”
谢长渊皱眉:“圣上明明属意陈小姐,你如果这个时候跳出来非要和云祁一起,那圣上的怒火就会落到你身上。”
“你恐怕什么都不做,圣上和太子都对你心有不满。”
“随便。”谢昭昭无所谓道:“反正不满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说不准以后还要不满更多时日。”
谢长渊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都是云祁前几年太任性,搞得现在没法收场,他任性折腾出来的局面,也得他自己来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