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五年三月初九午后。
定王朱慈炯来到王永吉的中军帐内和他闲谈起来。
聊了一会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朱慈炯忽然似笑非笑道:“王总督,你说吴三桂怎么打的这么费劲啊?”
王永吉转过头:“殿下的意思是吴三桂消极作战?”
“我可没说。”
“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哎,”朱慈炯叹道:“界凡寨确实易守难攻,但也不至于攻了这么多天都毫无进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完这句话,朱慈炯用眼角余光观察王永吉的反应。
他要以此判断王永吉和吴三桂是不是一伙的。
王永吉也叹息道:“殿下,有些话您可以说,我不方便说。”
“懂了!”朱慈炯秒懂,他迅速从怀里拿出李定国的那封信,“王总督请看。”
“这是?”王永吉拿着信问。
“黄台吉的第五个儿子硕塞成了李定国的俘虏,这是他的口供。”
王永吉浑身一震,立刻低头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他身体凉了一半。
“这这”
“王总督觉得口供有问题?”
“不是,”王永吉摇头,“殿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不确定口供的真实性。如果是假的,提前告诉你反而会影响平辽大军内部团结。”朱慈炯解释。
“如果是真的呢?”王永吉问。
朱慈炯回答:“如果是真的,建奴必然会在吴三桂换防时发起进攻。如此一来,证据就坐实了。”
“那为何现在又告诉我了?”
“事关十几万人的生死,我不能隐瞒。”
王永吉又气又恼,“殿下怀疑我和吴三桂是一伙的?”
“咳咳咳!”朱慈炯重重咳嗽几声掩饰心中的尴尬。
“殿下糊涂啊!”王永吉身上的凉意越来越浓,“如果我和吴三桂是一伙的,平辽大军根本不会收复沈阳,更不会来到萨尔浒。”
“事已至此先别说那些没有的了,请王总督赶快想一个对策。”朱慈炯岔开话题道。
王永吉皱着眉快速思考了一会,开口道:“换防的事不能变,否则会引起吴三桂的注意,导致建奴改变计划,导致失去证据。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那王总督打算怎么做?”朱慈炯说话时不经意朝着军帐外面看了一眼。
王永吉敏锐的搜集到这个信息,他黑着脸问:“定王殿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王总督请问。”
“外面是不是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
“他们都是我的随从,王总督不必多想。”朱慈炯说话时眼神有些闪躲。
他毕竟还是太年轻,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不是很足。
“哎!”王永吉长叹一声:“有锦衣卫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那些亲兵竟然没有告诉我。殿下方便告诉我是怎么收买他们的吗?”
“没有收买,就是私下里交朋友,王总督想多了。”朱慈炯继续打哈哈。
“哎!”王永吉无奈摇头:“这件事回头再说,先考虑当下吧!”
“王总督所言极是。”朱慈炯附和道。
王永吉来到地图前,指着界凡寨说道:“只有建奴的话,我军还能应付。但如果吴三桂的关宁军也趁乱参战,两面夹击之下我军必然不敌。”
“王总督的意思是?”
“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要调兵遣将,应对建奴的偷袭。另外还要做好兵败的准备。”
朱慈炯猜测道:“兵败的准备?王总督是打算在败兵时把粮草和辎重全部焚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