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田红袖已经被诊断为脑出血,送进抢救室了。
江姗和江祁都在。
明珠匆匆跑过去问情况。
江姗只是哭,一直在说对不起,被江祁呵斥了一句,“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说!”
江姗知道,这事也瞒不住,只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江祁听完,恨不得抬手给江姗一巴掌:“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家里是为什么不肯借给你钱?你竟然敢跟处处针对江家的死对头借钱?江姗,你是不是想毁了江家!”
“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我当时……一心想跟张少波好好在一起,可是你们都不愿意借给我钱,我就是想着争口气,不能被人看扁了。
我气闷的跑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林伯伯。他看我心情不好,就问了我怎么回事,我说家里人不借钱给我,他听说我只借一千块,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带我回家,先借给了我。
我本来想着,只要张少波一赚到钱,我立刻就去还给林伯伯,到时候,家里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可我没想到……张少波竟然就是个骗子,不光骗我的感情,还骗我的钱,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江祁狠狠的剜了这个蠢东西一眼,“还林伯伯呢,你知不知道,那个张少波,就是你那个林伯伯他爱人,故意安排人来接近你的!目的就是要拉你进泥潭、玷污你的名声,利用你对付江家!”
江姗愣了一下:“怎么……怎么会?”
“几天前,我们已经把这事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保护你,只有你……”
江姗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你一直在跟妈唱反调,跟张少波在一起后,更是把妈气进了医院好几次,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你闹的这些丑事,满大院的人都知道,你以为林家会不知道吗?林家跟江家素来不合,他借给你钱为的什么?”
江姗吓的缩了缩脖颈,哭的泣不成声:“我……”
“还哭!我告诉你,他借给你钱,摆明了就是要借机恶心江家人,能借此拉倒一个是一个,你怎么那么敢上当的?来,你告诉我,这笔钱已经被张少波骗走了,你打算怎么还?拿什么还!”
江姗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明珠颇有些无语,显然,她当初只想到了能赚到钱的结果,根本没想过可能赚不到钱,或者她会被骗的可能。
作为对手的一颗棋子,她是真的称职到家了。
走廊里沉默了良久,江祁也真是半句话都不想再跟这蠢东西说了,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会给她两巴掌:“江姗我告诉你,这次,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走廊再次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祁看向明珠,见她一直在沉思着什么,才问:“珠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明珠收敛了有些沉闷的情绪,侧眸看向江祁:“我就是在好奇的,三婶都晕倒了,那罪魁祸首尖嘴猴跑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在医院?为什么不跪在这里忏悔!”
江祁冷眼扫向江姗:“你自己跟你堂嫂说?那尖嘴猴人呢!”
听到这称呼,江姗愣了一下,不过她也不傻,只有张少波长的像尖嘴猴。
她愧疚的低垂着头,老实的回答:“当时,我妈晕倒在地,我急地抱着我妈,一直在喊她,可她始终没反应,等我抬头想让张少波去帮我喊人来帮忙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若不是我哥正好下班回来了,我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敢跑!
明珠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连自己的婆婆都嫌弃过自己的出身,可从自己第一次进江家开始,三婶却从没有嫌弃过自己,始终对自己和孩子们那么好。
若三婶真的是这次出了事,她一定饶不了那狗东西!
她呼口气,也不想再说话,在手术室对面的蓝色椅子上坐下,心情有些闷。
手术时间有些长,过了半个多小时,江家人陆续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先是江岁,而后是在同一个单位的江铎和三叔。
江岁知道母亲脑出血,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哭着跪在手术室门口,双手合十,一遍遍的祈祷着,老天爷不要带走她妈妈。
江姗见状,也忙过去跟在江岁身边跪着一起祈祷。
明珠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是以前听过的那句话,只有医院的门和墙,听到过世间最无助的祈祷声。
以前她都是在手术室中,跟死神抢人的那一方,看不到的画面,此刻亲眼见到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转头看向江铎。
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下后,江铎拉着明珠的手腕,去了走廊里尽头无人的小拐角。
江铎开门见山的问:“珠珠,你是不是想进去?”
明珠此时无比庆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这个男人也能轻而易举的读懂自己。
她点头:“我以前在急诊做的最多的,就是脑部手术,所以……我想进去看看,若里面出现任何紧急情况,万一……我能帮得上忙呢?”
江铎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珠珠,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告诉我,江家有人未来结局不会太好,是不是三婶?她是不是会出事?”
明珠眼眶微红:“江铎,我后悔了
江铎抬手捧着明珠的脸,满眸心疼:“珠珠,别急,有我在,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那天,我见到那个时间线的明珠后,迫切的希望找到能够回到这个世界的方法,可在知道了你会死的消息后,我整个人都太焦躁,问的多都是跟你有关的事情。
而关于江家人的一些事情,我没能事无巨细的问,只是那个明珠在说起的时候,大致讲了一些,所以,我只知道,三婶的确是因病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