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秦晟平常的身手,根本就不会被那些人喷到。只是他今天挂着的行李有点多,又戴着手铐和脚铐,还有场地的限制,加上吕颂梨手里拉着秦葭,可供他发挥的余地并不多,为了护住她们俩,他才会被喷到。
秦晟说道,“我自己来。”这雪太冷了,冻手,而且身上的这些唾沫痰液又太埋汰人了。
“王大人,盛副统领,怎么不见乌春玉乌大人啊?”吕颂梨问。
盛淮兴倒是挺乐意配合她的,“你找他啊?”
吕颂梨点头,“是啊,上次他为了追回秦家筹办婚礼花出去的冤枉钱,竟然想大动干戈,严刑逼供。现在有这么桩合算的买卖摆在他面前,他努力下,就能捞个大功劳,可不能错过了。”
盛淮兴听明白了,这是让乌春玉对谢赵两家动手的意思啊。
“这种功劳怕是不好捞吧?”
吕颂梨说道,“盛副统领,这你就不懂了吧?乌大人连秦家这种没油水的鸡骨头都想榨榨。谢家豪富,几代人的积累,难道就只有明面上的那些财富吗?问问,逼逼,实在嘴硬就给他们上上刑,只要他们松松口,在耗子洞掏出点儿,可能就够养活城人的。俗话说,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是乌大人还是大理寺的人,都应该上上心。”
众人:……
说得好有道理!
盛淮兴心中摇头,趁他病要他命,吕颂梨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给敌人落井下石啊。
她这本正经地劝人严刑逼供的模样,如果不是知道她这是为了报复谢家,他差点都信了她这是心意为乌春玉的考绩着想。
旁的王元也悄悄地往后退了步,这吕颂梨是真的狠,谢赵两家都被她搞垮了,抄家流放了,她还没打算放过人家。
“我闺女说得对,此事本御史会跟进的。当初他想对秦家用刑时,可是打着心意为新帝效力的名头的。要是他对这事不努力不上心,那本御史就要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和谢赵两家有勾结了!”
在吕颂梨和盛淮兴说话时,吕德胜就已经渐渐住口了,赵家人该骂的他也骂了,再骂下去没啥意思。于是他就凑了过来,这时正好接上他闺女的话。
吕德胜的意思很明显,你乌春玉这功劳挣也得挣,不挣也得挣。
先前秦家明明都说了办婚礼花了不少冤枉钱,你还要严刑逼供榨出油水。这谢赵两家明明还藏着富,有可能还是富得流油的那种,你都不来榨油。你如果要区别对待,我就要生气啦。
乌春玉赶来就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晕,“吕德胜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没有,说真的,你要是区别对待,我真的会参你本的哦。”
他还敢威胁自己?乌春玉气疯了,“吕德胜,现在是新帝当政了,朝天子朝臣,懂?你还以为是先帝当政那会呢?”
这个家伙还想参他,他是有从龙之功的,他到底明不明白?
吕德胜不怕,他和闺女分析过,短期内新帝应该不会动他的。因为先帝驾崩时杀疯了,新帝上位,又把谢赵两家给处置了,弄得现在的气氛都有点风声鹤唳了。
只要他不踩新帝的底线,就不会有事。而且新帝还想回收他们家那枚多死金牌呢,多少不得给个面子?
乌春玉说的朝天子朝臣是没错,但还有句话,叫‘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新帝你不能上来,就把你父皇的宠臣给咔嚓了,再说了,他危害又不大。
“你不审问谢家和赵家,我就参你。我就要将此不公,面呈新帝。还要告诉皇上,你有二心!”
乌春玉简直要疯了,惹不起惹不起,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审,我会好好审(逼问)的!”赵文宽,之前你向我提议可以严刑逼供逼问秦家所藏财富,现在我将你曾经的提议用到你们赵家和谢家身上,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吧?
这次盛淮兴也微微后退了步,然后就和王元撞上了。两人对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怕怕。吕家这对父女配合得太好了,如果说吕颂梨是落井下石,那吕德胜就是助纣为虐!父女俩狼狈为奸!难怪谢赵两家这次跌得那么惨。
谢湛面沉如水,谢氏族的人还有赵家的人脸色都很不好。但因为现在形势明显不利,他们没再多说。但谢湛心知肚明,接下来,怕是要挨上些皮肉之苦了。
这时,狱卒催谢赵两家的人走进大牢。
谢湛最后看了吕颂梨眼,眼中闪烁着某种似乎能吞噬人的焰火。
吕颂梨平静地与之对视。
你谢湛不是想竖立个敌人,任由族人把仇恨都引到他们这边来?你想将内部矛盾转化成外部矛盾,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现在选择题给到你们谢家,是要钱还是要人?
本来呢,见他的流放之路已经是困难模式了,她没打算再做什么了。但他偏要来惹她!那就别怪她亲自动手,将困难模式调成地狱模式。谢湛,你享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