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吟嗤笑,看着他面露尴尬之色,只觉得更可笑。
“沐吟,你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快给他道歉。再说了,你大哥说得对,这么多年一直是软软陪着我们,不过是一颗肾,咱们许家还怕养不起你吗?”
许母刚开口,许沐吟看向她,冷漠的目光让她心底一颤。
“我刚才的问题你能回答得出来吗?”许沐吟一字一句的问,“我亲爱的、血缘上的母亲。”
“你们嘴上都说着爱我,是一家人,可实际呢。”
“过去几十年,你们认真找过我吗,如果不是我养父带着证明上门,我想这辈子咱们都见不到面吧。”
那天半夜她起来喝水,亲耳听到许母在和许父抱怨,称她们不亲近,没有母女的感觉。
还是更爱许软软,担心许软软会因为她的回来难过伤心。
她的热情就是在一件件的小事中被磋磨,渐渐冷却心变得坚硬如石。
“许沐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让妈伤心的话!”许逸云怒吼,“不过就是一个肾,你要把家闹得天翻地覆吗?”
“不过一个肾?你说得轻巧,别道德绑架我,她是你心里认定的姐姐,可我和她有什么关系?”许沐吟定定看着名义上的弟弟,恍然大悟般继续道,“还是说,你愿意捐给她?”
“我……”许逸云气极,犹豫的看了眼许软软,硬着头皮恨恨道,“我当然愿意,只是匹配不上。”
这就是她亲爱的弟弟,永远无条件的偏向许软软,就像是被蛊了一般,完全没有了半分的理智。
前世也是如此,许父考虑办场宴会让许沐吟认祖归宗,公开她和许家的关系。
却被许逸云和许逸风死死拦住,称担心许软软会因为其他人异样的眼光难过,最后认亲宴会无疾而终。
直到她死,外界都不知道她和许家的真正关系。
报道也只称“许家人心地善良,厚葬无辜女生”,连她的姓名都不曾出现,仿佛死的只是个不相关的人,许父和许母也从未解释一丝一毫。
“你们不要为我吵了,别伤了感情,我们都是一家人。”
许软软轻声细语的开口,便让脾气暴躁的许逸云偃旗息鼓,一脸不爽的坐在了沙发上。
她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
只要她表现得越乖巧,许家人对许沐吟的厌恶就会越深。
她看着许沐吟,只巴不得她继续闹事。
“还是我家软软懂事,妈妈总算没白疼你这么多年。”许母欣慰的叹口气,看着许沐吟的眼神里夹杂着无奈,和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厌恶。
在她看来,她的女儿应当优雅高贵,举手投足姿态从容,而不是像许沐吟这般粗鲁俗气。
许沐吟坦然对上了许母,前世的她或许会因此难过,但经过了死前那一遭,她算是看清了这一家人的真面目。
许母对她不满意,自然便戴上了有色眼镜,无论她做得有多好,许母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既然他们从未将她当做家人,她又何必死乞白赖的非要留在这个家里。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以捐肾,但我有个要求,我要迁出许家户口本,以后和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正好也没有认亲,不需要再向外界公开,省事。”
“没问题的话,下午安排,明天就可以捐肾。”
“当然了,前提是她肾确实出了问题。”
许沐吟咬重了最后几个字,若有所指的看向许软软,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