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和谢星辰的脸色也并不好。
最近这段时间,这两人可谓是担惊受怕。
既怕楚赫冲撞水陆大会祭礼的事情牵扯到谢星辰的身上来获罪,也怕楚赫有个什么闪失。
谢星辰和窦氏二人绞尽脑汁地想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可楚赫是被宣武皇帝带走的。
她们能找的打听消息的人除了谢威便是楚南轩。
但是——
谢威那里,两人以什么理由请谢威帮忙打听?
总不能还说关心谢昭昭和楚南轩。
这个理由说的次数太多,于氏和谢威又不是傻子。
她们的关心实在是太越俎代庖了。
又不敢说楚赫是谢星辰的孩子,因此畏首畏尾迟疑不前。
至于楚南轩那里,谢星辰倒是送了好几封信过去。
但每一封都是石沉大海。
谢星辰甚至想过亲自去堵楚南轩。
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却又犹犹豫豫不敢冒头。
于是,谢星辰和窦氏两个人踌躇来踌躇去,最终却是什么都没做。
谢昭昭心中对她们母女二人这番做派的缘由,也是如明镜一般清楚明白。
楚赫是谢星辰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些年谢星辰的确也很关爱楚赫。
但楚赫不在谢星辰身边长大,这份关爱是浮在面上的,未见得有多重。
楚赫与谢星辰来说,其实更多是作为她和楚南轩感情的果实,是她未来的希望。
可如今,这个孩子大概率并非楚南轩的种。
并非由爱情滋生,夹杂着欺骗和阴谋。
谢星辰心中又会如何想?
人总是自私利己的。
从谢星辰敢让那个孩子冲撞到水陆大会祭台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将孩子当成了达成目的的工具。
所以如今才会畏缩不前。
当然,谢星辰和窦氏两个人的确没多少门路,也是事实。
今晚的谢星辰穿着一袭水波蓝珑纱曳地长裙,头戴一套蓝宝石头面。
那头面还曾是谢昭昭送给她的生辰礼。
谢星辰五官精致,是属于弱柳扶风那般的娇柔美人,这一段时间因为各种事情,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点儿憔悴。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瞧着倒是比以前更加楚楚可怜了。
窦氏则阴沉着脸。
大房的欢愉,与她和谢星辰而言,便是洒在伤口上的盐。
“来了就坐吧。”于氏瞧她们母女二人这副模样,心里冷笑,面上却客气:“都是自家人,难道还要请啊,进来吧。”
“大嫂说的哪里话。”窦氏皮笑肉不笑,“我和星辰这不刚来,正要进来坐。”
“都是自家人,的确是不需要请。”
窦氏是长辈,座位设在左上首,谢星辰的座位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