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呢?”景督军问。
张知:“少帅的腿受了伤,军医叮嘱不宜挪动,否则无法痊愈。我们留他在帅府养伤。”
景督军:“荒唐,用不着在你们帅府养。”
张知笑了笑:“我们是想留他养病。不过,我们会像当初对景二少那样,给他贵客待遇,督军放心。”
景督军脸沉如锅底:“我若不答应呢?”
“您不答应的话,这批军队恐怕人数不够,您再回去多调些人马来。”张知道。
他对这件事很强势。
张家一定要景元钊做人质,来换取景氏的“和平态度”,两家要签署一个协议。
结盟军依旧保持,两家都不拆军;张帅死了,景家是占据上风的,所以张家需要一张保证书。
景元钊就是那张保证书。
“……景少帅不是我们抓的,是我们将他从保皇党手里救了回来。如果没有这一节,我们也不会多此一举。如今还请督军宽容。”张知道。
这天下午,督军放张知和他的人过江回去。
张知很冷静和他交流。回来时,副官帮衬他更衣,才发现他军装的后背都湿透了。
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景氏与张氏要重新商议一个章程,结盟的协议书也要更改。
根据张、景协议,少帅景元钊留在张帅府做客“两年”。
这个协议被公开,从张帅府到北城的政界各势力,都松了一口气。
这就意味着,这两年不用承受大战争。
督军和夫人在江边站了很久。
他一直牢牢握住夫人的手,拂面潮湿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有半头白发了。
“……我真怕张家孩子们犯浑,扣住你。”督军握紧夫人的手。
夫人只是笑了笑:“不会,没到那时候。”
能否打仗、时机是否成熟,其实不管是张家还是景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夫人知道此刻不会开战,张家也知道。
两家都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就不会冒风险的。
“我依旧提心吊胆。”督军道。
夫人安抚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钊怎样?”督军问。
夫人:“腿废了。”
督军狠狠闭了闭眼:“他怪不怪我?我没有去看他。”
“他知道轻重,不是毛头小子。这个时候,你怎么可能去看他?”夫人道。
又说,“万幸他还活着。珠珠儿在他身边,她会照顾他的。珠珠儿跟我说,阿钊的腿能治好。”
督军猛然转过脸:“真的?”
夫人点头:“珠珠儿这么讲的。您也知道,她是个神医。”
督军:“那真是祖宗保佑,幸好珠珠儿在。”
“幸好她当时没出国。”夫人却说。
督军脸上,一阵尴尬。
“阿蕴,我当时……”
“督军,这件事您办得不对。”夫人脸色微冷,“她小心翼翼在阿钊身边,无名无分的,你不知道我多心疼。”
督军讪讪:“都是我的错。”
夫人叹了口气,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