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厅的人在街头巷尾到处贴告示,并且念给百姓与商家听。
“秋涝即将来袭,做好预防。”
此举满城哗然。
“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宜城秋上闹涝灾的。”
“说是海上风浪引发的。”
“海上的风,秋上就转了方向,不往城里刮。”
此事嚷嚷了好几日。
有人信,开始做准备,依照夏季风浪的办法防暴风雨;有人不太信,却又怕警备厅找茬,也做了些防护。
当然大部分的人不信,当个热闹看。
对于不信的人,警备厅也不会责罚。
和城里宽松的气氛相比,乡下农田那边就很苛刻,不少军队驻扎,帮衬着收割秋稻。
谁家不从,非要再等十天半个月,军官的枪就戳到脑门上了。
如此强势之下,秋粮顺利收割了上来。
这几天的“秋老虎”厉害,气温极其高,太阳从早晒到晚。虽然农忙很累很热,可稻子晾晒也快。
收割、晾晒两三日,前后不到五天,宜城三十多万亩秋稻全部入了粮库。
声势浩大,被报纸报道,震惊了全国。
不少报界人士讨伐景督军,觉得他在故意折腾农户。
提前十天收割,的确有减产,不过农户没什么怨言。
今年的雨水好,秋粮收成比往年都高,哪怕减产一二成也填满了自家的粮仓,来年不愁了。
程三娘看到了报纸。
她这几日吃不好也睡不好。
城里大张旗鼓宣扬防涝,程三娘就坐卧难安。
她想起颜心的话:楼会塌。
“军政府的人都相信她,我为何不信?”
盖楼花费不算特别大,扔水里,也不过是堂子半个月的纯利润,她程三娘亏得起。
可接下来很多的花费,都需要先做准备,这才是大头。
这个钱要不要花?
到了第六天,程三娘看到报纸说,秋粮都收完了,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程三娘找到了三位合伙的堂主,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我要撤股了。之前投入的钱,我都不要了。”
三位堂主都很诧异。
程三娘就如实告诉他们:“军政府的大小姐说,即将的暴风雨,楼会塌。”
三位堂主瞠目结舌。
万堂主心直口快:“你怎么听一个女人胡说八道?”
程三娘不悦:“我也是女人。”
万堂主:“你要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若退出,我们自然高兴。可你将来别后悔。”
程三娘:“我建议你们,放置一段时间……”
“电梯预定要抢。你放置了,下次就得等几个月后。耽误几个月,耽误的是白花花的银元。”万堂主道。
“电梯那么贵,比盖五层楼都贵,光预定金就价值不菲。若楼塌了,你电梯装到哪里去?还有其他的费用……”
“好了好了,你想退出就退出,不要诅咒俱乐部。”万堂主说。
秦堂主略有所思。
他说:“如果三娘退,我也退出。”
万堂主觉得他们俩脑子有病。
事情计划到了今天这一步,就坐等收钱了。
他们居然把钱往外扔。
“之前的本钱,我也不要了。往后我就不出了。”秦堂主说。
万堂主想要劝。一旁沉默多时的刘堂主,却给他使眼色,让他答应。
几个人分开,秦堂主和程三娘先走了。他们俩算是一伙的,关系密切,利益往来深。
万堂主和刘堂主则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