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时眉心皱了皱,对工作人员丢了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明显不情不愿。
工作人员自然也听出来了:“你们是在赌气吗?赌气的话,还是回去再冷静冷静吧。”
乔予连忙说:“不是赌气,我们的确要离婚。”
离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看见的夫妻多了,很会察言观色,明显感觉男方不想离,便说:“你们要想好啊,离婚证一打,就很难回头了。”
这话刚落下。
薄寒时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起身:“我先去接个电话。”
是宋淮医院打来的。
“老薄,你们到底什么时侯能找到全相合的骨髓?小隽行刚才高烧不退,免疫治疗对他紫癜效果不是太大,刚才孩子难受的哇哇大哭,你们人呢?这时侯还上什么班,快来医院看孩子吧!”
宋淮没敢说,这孩子现在就靠精贵仪器吊着呢。
薄寒时听着那边的催促,眉心皱的更深了,又烦又心疼。
他甚至能想象出小隽行这会儿哭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这孩子出生后,被他和乔予捧着,金贵的要命,可现在却要在鬼门关和阎王对峙。
想一想,眼睛都红了。
宋淮:“问你话呢?”
薄寒时:“在离婚。”
宋淮:“……卧靠怎么回事?”
薄寒时扯唇,无奈又嘲弄:“为了江屿川身上全相合的骨髓离婚。”
本来还在犹豫反复。
可现在,他单手握着手机跟宋淮讲着电话,抬起眉眼又朝乔予那边看了一眼。
乔予似乎也感觉到了,回头看他一眼,用眼神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薄寒时很难过。
他甚至不敢告诉她,宋淮又在下病危。
也就是这一刻,那动摇的心思终于停摆坚定,他对宋淮说:“帮我保住小隽行,无论用什么方式,花多少代价,一周时间,一定会找到全相合的骨髓。”
他挂掉电话,大步走过来,重新坐下来说:“办吧,我通意离婚。”
乔予心口震了震。
前后不过十分钟,他们从合法的夫妻关系,变成了前夫和前妻关系。
拿着和结婚证一样颜色的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薄寒时实在压抑到了极限,从西裤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时,又意识到乔予在他身旁,动作顿了下。
他垂眸看她一眼说:“去车里等我会儿,我去抽根烟。”
乔予内疚,“要我陪你吗?”
薄寒时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先提前适应一下吧,就当入戏了。乖,去车里等我。”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看他,但他好像还是对她平静的淡笑着。
彼此都很难过,但又不得不这么让,最终她深吸了口气,上了车,也兀自去消化情绪。
薄寒时走到民政局外面的花坛边,摸出一根烟和一只银色打火机。
骨节分明的手指推着打火机上盖一翻,“咔”一声,蓝色火苗窜出,手背青筋明显,他咬着烟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