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扶着许颖微从马车下来。
喉咙口的那句“娘亲”还没喊出,付如烟就看到面容灰败,仿佛死了一回的娘亲。
“赵嬷嬷,我娘亲怎么了?宫里出什么事了!”
门外人多眼杂,赵嬷嬷扶着许颖微进府,一边暂时安抚付如烟,告知她等进了院儿再说。
付如烟压着疑窦跟愤怒,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赵嬷嬷将许颖微安置到软榻上,又派人去请郎中,自从许颖微病倒,郎中便留在府中。
半盏茶功夫,郎中便提着药箱步来。
一边搭脉看诊,郎中一边摇头。
“娘亲如何了?”付如烟急急问道。
“老毛病,气滞血瘀,心脾不足,加之痰湿阻滞,怕是难以痊愈,先喝上几剂汤药瞧瞧。”
郎中顿了顿,接着道:“殿下思虑过重,若是能拆解心中烦恼事,到时自会不药而愈。”
付如烟听懂了,她苦笑。
她又如何不知娘亲心里不好受。
太子哥哥失踪,陆伯伯被无厘头地被扣上抄家灭族之罪……桩桩件件,都是要命人的事儿。
送走郎中,青竹跟梅兰去煎药,付如烟看着娘亲,唉声叹气。
赵嬷嬷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小郡主,皇后娘娘——怕是不成了。”
付如烟惊叫:“什么?”
夜里,付如烟想给许颖微守夜,被付珩跟赵嬷嬷以“年纪尚小不宜熬夜”的由头劝走。
回到房里,她辗转难眠。
剧情的走向宛如脱缰的野马,她知道的、了解的那些,都成了镜花水月。
怎么办?
她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太子哥哥?
只要太子哥哥回来,皇后舅母就有可能痊愈,陆伯伯也不会被灭族,娘亲也会很快康复。
嘴巴里念叨着,精神极度疲乏的付如烟昏睡过去。
同一片夜空下,江南咆哮了几日的天空总算见晴。
黑压压的乌云散去,在湖水里搜寻了十几日的府兵们筋疲力竭,死鱼一般瘫在岸上。
江北州跟会稽州新上任的周、李两位知府,钜鹿州的孙知府,均负手立于蠡新湖岸上,他们面对着这片因大雨上涨了数米的幽深湖泊,各个脸色铁青。
找不到太子,他们难逃死罪。
“孙知府,你派去捉拿叛贼陆怀川的府兵,可有消息了?”周知府看来,问道。
“不会还没抓到吧,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李知府也道。
孙谭瞥了一眼二人:“把屎盆子扣到镇国公头上,亏你们想得出来!”
陆大人当时明明在金水,怎么可能回来暗害太子?
“孙大人,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陆怀川谋害太子的折子可是经你的手递交上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李知府嬉皮笑脸地说。
孙谭冷哼。
他当时交给信使的,根本就不是这张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