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到氽渚郡,走水路也足足花费了半月有余,下船以后,又是快马加鞭。
许枫霖确实疲惫。
可城外的百姓不知凡几,连口水都没有,城内的士兵还把矛锋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
想到方才他在城外看到的面黄肌瘦,却只敢苦苦哀求守卫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的灾民。
许枫霖心中隐隐作痛。
看出来许枫霖想趁热打铁,一举解决灾民祸患。
陆怀川拦住他:“太子殿下,时间不早了,赵知府马不停蹄地从州府赶来,也累了。”
许枫霖深深地看了陆怀川一眼,到底对赵挺之道:“赵知府,明天一早,你来府衙,灾民如何处理,你必须给本太子一个说法!”
许枫霖迈开步子。
拒绝了赵挺之的挽留,带着人宿在城内客栈。
目送太子一行离去,赵挺之的亲信贺通判走了出来:“知府大人,看来太子殿下这次,是打算敲山震虎啊。”
赵挺之“呵”了一声。
“太子不足为惧,倒是镇国公,城府极深,太子又信任他,不好办啊。”
赵挺之忧愁起来。
“那明天早上——”贺通判欲言又止。
“你去告诉王知县那几个,想要护住家人,就给本官闭上嘴。”赵挺之打断了贺通判,阴狠在眼底一闪而过。
王知县几人知道得太多,他们又被太子逮着把柄,留不得了。
贺通判领命,就往大牢去了。
翌日清晨。
许枫霖几乎一夜没睡,天还未放亮,他就起身洗漱。
他打开门,陆怀川恰好从隔壁出来。
俩人对视,还没说上话。
太子的亲卫跑上来,拱手道:“太子殿下,不好了,王知县等人,在县衙内自尽了!”
太子跟陆怀川赶去县衙大牢。
王知县、县丞还有主簿,齐齐挂在梁上。
许枫霖看着,暗暗握拳。
“殿下,莫急,是好事儿。”陆怀川扫了一眼,笑道。
本来十分气愤的许枫霖听到这话,蓦地冷静下来。
的确,赵知府急于动手,恰巧说明他心虚。
他有把柄握在王知县几人手中。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城外的灾民。
江南三州八郡,都同氽渚郡一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能在江北州耽误太长时间,必须快刀斩乱麻。
回到客栈,太子跟陆怀川商议了好长一阵儿。
随从来报,说是赵挺之来了。
二人才对视一番,下楼来。
赵挺之看到二人,立即拱手作揖,笑眯眯道:“太子殿下,镇国公大人,氽渚郡乃我江北州最繁华富庶之地,商客往来,走卒遍地,微臣带您二位四处转转,可好?”
押送赈灾银跟赈灾粮的下属预计今晚便会赶到,趁此时间,许枫霖正想在城内逛一逛。
他要看一看,这氽渚郡内的百姓,可否都如同赵挺之一般,生得一副冷硬心肠!
“那就劳烦赵知府了。”许枫霖浅笑着,跟昨夜一比,好说话得很,赵挺之愣了片刻,便攒了一脸的笑意,招呼许枫霖跟镇国公上街。
氽渚郡内一派热闹景象,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路旁的铺面更是热闹,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