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力冷笑一声正想抽剑,却忽然双眸瞪大闷哼出声,没等转身便轰然倒地。
他的身后,是举着巨大石块颤巍巍的江父。
那石块足足有三头大小,沉甸甸的砸在董力后脑勺上,人已经昏厥过去。
“父亲,父亲您怎么来了?”
付珩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小六,盯着江父眸光亮起。
江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盯了眼地上的董力叹息出声:“我在家中思来想去此事不对劲,我们家在土家庄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打交道的邻居也不多,怎么会有人知道具体位置亲自上门带你去读书?”
“不放心便出来寻。”
“没想到远远就瞧见这歹人图谋不轨,我将其他人打晕悄悄绕过来的。”
好在儿子没事。
三人很快匆忙赶回小屋,替小六处理伤口。
好在伤口并不深,也不是贯穿伤,虽然家中条件简陋却还是上了消毒的白酒和药粉。
看着硬榻上气息平稳熟睡过去的小六,付珩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发生的一切,让他对小六有了新的认识,这与他先前跟自己说的身世截然不同。还是得等人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月明星稀。
清爽的晚风轻拂在院落中父子的面上,二人相对而坐,江父正仔细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眸中皆是心疼:“都怪父亲,轻而易举相信了陌生人送你出去,若今日父亲没赶到,你和小六恐怕都危在旦夕。”
“不怪您,父亲也是为我着想。”
江父叹息一声,眉眼间有深深浅浅的担忧:“虽然不清楚歹人的真实目的,但家里肯定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抓紧搬家。”
搬家?
付珩的眸光落向小六所在的屋子,眉眼间有顾虑。
“无事,等这孩子好转些我们就带他一起搬家,搬到另一个无人知晓的村落继续生活,说不定那边的收成会比土家庄好一些。”
付珩垂眸盯着胳膊上的纱布,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好。”
就在此时,屋内传来细微的响动。
付珩眸光亮起,跟江父对视一眼,端着手上的糯米糊糊快步走进了屋内。
江父不欲打搅两个孩子的谈话,将屋门掩上便转身去了自己的屋。
“你醒了!”
少年清隽的面上满是喜悦,这种喜悦夹杂着发自内心的关切,让小六微微抿唇别开眼,他没说话。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付珩,也不知从何说起。
“先吃点东西吧,你睡了一天一夜还发了高烧,现在想必已经好转了许多,能够下地走动了,等吃完我们再”
小六苍白着唇出声打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去书院。”
简简单单一句话,不参杂任何其他的东西,纯粹又诚恳,听的小六心头一抖。
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不顾肩膀上的伤坐起身咬牙大喝:“你出去!我这样的人你怎么看的上眼!?我根本不配进文院,我手上已经沾了太多鲜血,你走吧,你跟你父亲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