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不知想到什么。
忽然从袖口里,将在来见安漾西之前,便已经准备好的,冒着寒光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
然后,冲着安漾西刺过去。
安漾西冷笑了声,躲了。
“就凭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想杀我?!”
宁蘅当然知道杀不了她。
厮杀会激起一个人最强烈的求生欲,她在安漾西知道她想杀她的情况下动手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她忽然调转了匕首刀柄——
她看着安漾西的脸庞,嘴角升起凄然的惨笑:“你不是说,我是总统夫人么?污蔑和诽谤总统夫人,该当何罪?被国家政客亲眼撞见刺杀总统夫人,你又要在牢里,坐多少年?”
安漾西眸底一慌:“你……”
宁蘅唇角又溢出了一点血,她的声音含混着雪,却格外清晰:
“傅瑾州曾对我说过,他从始至终,对你没有逾矩的情谊。我想知道,他在骗了我第一次之后,还有没有再欺骗我第二次。”
“你想知道吗?”带血的唇角甚至染起单纯清澈的笑:“你说,你杀了我,杀了他的妻子,他还继续护着你吗?”
她笑起来,可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几分,“这个答案,我们一起来揭晓吧。”
话音落下。
宁蘅倏地攥住安漾西的手,强迫性的让她攥住刀柄——
“你要做什么?!”
安漾西失声尖叫。
宁蘅眸底含泪,又含着决绝般的笑意,握着那柄刀,用力的阖上眼,刺入自己的左心房——
“住手!”
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声线绷紧,隐含颤栗。
隐隐约约间,宁蘅好像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大步向她走来。
可她却已经不想思考那是谁了。
巨大的疼痛蔓延着全身。
她想。
嫣嫣替她挡下那一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痛。
不。
枪,当然要比匕首痛的。
况且,医生说了,那枚子弹穿破了她的肺部,贯穿了她的身体,她应当是……比她要痛上百倍。
嫣嫣……
对不起。
是阿蘅不好。
阿蘅连累你,让你受伤,却连为你报仇……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