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家的这盘棋,还得继续下。
至于,毒僵孟观镜。
裴家自裴钦开始,耗尽心血炼出来的杀人利器。
极有用,蛮族胆敢窃走,总得付代价。
突然,包厢外的廊道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立刻接了密信的影卫秃鹫,重新关紧了厢门,转身郑重禀报:“是帝都的飞鸽传书。他们已照大公子您所言而行。”
信是昨日飞寄的,而与此同时,太极殿前。
孙老御史哭得老泪纵横,坚贞不屈,痛诉帝阳公主的骄纵跋扈,狂妄嗜杀。“陛下啊!我朝一向以和为贵,但公主殿下却趁着摩族地动,摩族百姓伤亡惨重之际,陈兵摩族边境!”
“倘若此举真地挑起了西疆战祸,我朝岂不是成了那趁火打劫的凶徒?!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臣等恳请陛下降罪公主,缓和西疆之乱势!!”
片刻后,白袍公子捏皱了密信,沉寒:“江南可有消息?”
闻言,秃鹫紧张道:“有了依然留在江南的张大人,还有萧王府。此番西疆剧变,江南士族,文坛大儒,皆慷慨激奋,虽有对公主殿下的责难之声,但大多是偏向东宫的。”
“甚至传言,公主是奉旨平西疆之乱。”
话落,秃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窗边风雪里的那道凌厉白袍身影,“大公子您曾教过属下,士族之心所向,文坛群情所倚,有时也可成诛心的刀,左右朝野之决。”
秃鹫似懂非懂:“所以,如今结果,就是当初公主出手救萧六公子与萧三小姐的真正缘由?”
闻言,白袍公子却只是再次抚上腕间的红豆珠链。
擅动兵马,是诛九族的死罪。
楚越地界那一遭,阿宝本就是奉的帝命,前往楚越海打捞献灵帝沉船,而且老皇帝早已有意削藩。
她手里的东宫储印才能顺利调动玄武水师。
所以,阿宝无旨而调动镇西军,明知一着不慎,便是连西疆谢氏亦得陪葬全族性命,她却依然兴师动众。
他了解她,她必定留了后手自救。
将手中读完的密信丢进火盆,看着它燃成灰烬的白袍公子,摩挲着腕间红豆珠,冷眸浮起一丝温和轻笑。
他倒是很好奇,她会如何出招。
与此同时,紫谷营帐。
络三爷求见了帝阳公主三次,却次次被拒。
这第四次,他抱着又被拒绝的无望,却未料到竟得到了答应。
站在主营的台阶之上,她若有所思地朝他看来。
小女奴阿温,真容原是这般。
白棠裙裳被换成了胭脂绣金的锦裙,襟领袖角处皆缀着圆润珍珠,而她腰间的那枚平安扣,分明与她身后那黑袍权王是一对。
而腰间另外的银铃铛,被西疆风雪吹得叮铃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