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的翡翠山水牌,整体未经任何雕琢,自成山水一色的风景,朦胧缭绕的云雾,连绵横亘的墨绿山峰,充满诗情画意和幽远的意境
正应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看着静躺在恭王妃手心十分眼熟的山水牌,皇后眼皮重重一跳,一颗心不停的往下坠,她嘴唇哆嗦一下,似是想要说什么,张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
唯独那越来越白的脸色,昭示着她心底的不平静。
“三年前,承恩公夫人的寿辰,皇后娘娘送去的寿礼中,有一枚天然的山水牌,引得周遭夫人莫不夸赞,让承恩公夫人很是出了个风头,至今仍为京城一桩美谈。”
恭王妃语调不紧不慢,落到人耳中莫名有种讥讽的意味,她自己却恍然未觉,面色如常的把手里的山水牌送到太后眼下。
“此后,承恩公夫人对其爱不释手,恨不得日日拿在手中把玩,京城众人有目共睹,见之无不夸赞皇后娘娘孝心。”
太后视线垂下,落到面前的山水牌上,表情很是冷静,之前的愤怒和失望,仿佛成了错觉。
皇后在长辈寿辰,遣人送贺礼回去,这事她是清楚的,虽然她在禁足期间,但此举是为孝顺之心,便是盛元帝看在太后和老承恩公的面上,也没有上纲上线的严厉禁止。
“太后娘娘是不是很好奇,这山水牌如何到的我手上?”
恭王妃淡淡的眉眼弯起,眼角余光扫过惊惶的皇后,缓缓道:
“在见识过玉罗曼之毒的效果后,承恩公夫人喜不自禁,当即欲出千两银票购买,然,那西域药商不缺银两,倒是对承恩公夫人那枚罕见的山水牌心向往之。”
最后的结果如何,看面前的山水牌就知晓。
皇后胸脯一阵起伏,狠狠的咬着牙齿,心里又急又气!
母亲怎得这般粗心大意,如此明显的下套,她居然没有任何察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倒是好,害她落得这进退不得的局面。
像是生怕皇后没被气死,恭王妃再次从袖里拿出一张契约,面向皇后微微笑道:
“西域来的外邦药商,面对高门贵胄的承恩公府,行事谨小慎微些也是正常,比如这般珍贵的山水牌,自然得立契以正双方交易,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嘴里在问皇后,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把契约递给了赵安荣。
赵安荣仔细展开契约,飞快瞟了眼上面签下的名字和指印,把契约呈到陛下和贵妃娘娘面前,心里却没忍住啧啧两声。
真不知这承恩公夫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觉得小小外商不足为虑,居然真的签下契约,这不正是自己把把柄,送到别人的手里吗?
盛元帝一眼扫过,面上看不出声色,但就是这样才更令皇后心惊肉跳。
赵安荣见陛下看完,双手往左倾斜,把手中契约转向贵妃娘娘。
契约写得并不复杂,很轻易就看清上面的落名,江善卷长的羽睫轻颤,有这份证据,皇后再别想脱身,她现在本该感到高兴,但此时却觉满心空洞和茫然。
她试图去分析恭王妃的目的,可惜除让自己脑袋胀痛,其余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