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很聪明,但脾气很倔,想让她屈服软硬都不成。
李暄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待她更温柔了些,他拿出自己的帕子,蹲下去帮楚卿系在伤口上,又将官袍整理平整。
“别怕,此事朕会让敬丰替你遮掩着,以后行事切记别太鲁莽,颜臻的骇人手段你也见过。”
“多谢圣上。”楚卿眼睛一红,眼睫微微颤动。
若说不感动是假的,早朝和颜臻对峙那会,她还以为李暄要弃了她。
“卿卿,以后切记,做事要不留后患。就算你真的动了颜相的人,朕哪怕舍弃江山也要护着你周全。不管是后位,还有相位,以后任你挑选。”李暄摩挲着她的手背,继而将楚卿拥在怀里。
听到他唤自己小名,楚卿心口一软,差点交了底。
话到嘴边,又咽回喉内。
她怕死,不敢用命去尝试。
为官至今,她知人心难测,也是善变的,李暄口中的喜欢尚不知能维持多久。
“以后有事要先告诉朕,不可骗朕,这样朕才有时间为你筹谋。”李暄温柔地哄着她,手伸到她的衣领,轻轻往旁边拨去。
楚卿躬着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微臣遵旨,定不负圣上。”
她的躲避让二人之间生了嫌隙。
对一个多疑的人来说,这是刺向他的刀。
“无外人在,不用这些虚礼,你仍可喊我六哥。”李暄将他扶起,面上笑容可掬,心已沉到谷底。
“君臣有别,颜相的眼线无处不在,臣不能因私心连累圣上。”
“卿卿……”
“臣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楚卿仓皇退出殿外,临走撞见来给李暄送膳食的宫女,闻着盅里的肉汤,又是忍不住干呕一声。
“楚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卿悬着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
“无事,你走吧。”
她扭头,见李暄并未在意,脚步加快离开勤政殿。
待她走后,敬丰公公从外面进来,他刚才找人问千香楼的事,现在得了消息进来回禀。
“颜相那边没有证据,只是在诈楚大人,她把尾巴处理得很干净,我的人也没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李暄眉梢挑起,脸微微泛白,“兴许不是她做的,回头让流苏盯紧点,另外让柳太医去楚府瞧瞧。”
这是要查楚卿作呕,是喜还是病。
敬丰悄悄抬眸,犹豫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讲。
刚才李暄明明可以拦住楚卿,再让太医来把脉,可他却把人放走。
是欲擒故纵,还是有了杀心……
出来禁宫,楚卿发现宽阔的官道上,只有颜臻的马车还在。
该死的颜臻!
肯定是他让府里的小厮把车赶走。
楚卿假装没有看到颜臻的马车,从一旁的树荫下匆匆穿过,颜臻风头正盛,她没傻到再触对方霉头。
车轱辘声传来,颜臻的声音也近了。
“楚大人,回府还有甚远,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确定走得动?”颜臻坐在马车中绕道过来,细眯着眸子瞧她。
那双眸像淌了墨进去,又黑又冷。
“当然,下官年轻力壮,走这点路不算什么。”楚卿看到颜臻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气得脸色煞白。
她知道颜臻故意整她,却半个字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