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些,门外不可留人。”
“诺,娘娘。”
遣散奴仆后萧茹瑾走到蒋神医跟前,仔仔细细盘问:“你站起来,同哀家说清楚,什么叫做魔胎寄生?”
“回娘娘,那是草民片面之词,只是想说明娘娘与您腹中的孩儿,从它孕育的那天起便是共生之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娘想用寒光草流胎,草民是知道的,可但凡它真的死去,娘娘身子必定会支撑不住猝亡。”
萧茹瑾面色不大好:“你是江湖郎中、并非道士,怎话语如此玄妙?”
“医道本无区别,草民为了求医云游四海,南疆蛊毒都钻研过。母子连心、一体同命是常事,娘娘只需想想,您为了躲过宫中人目光,服用那么多寒光草,为何还是怀上孩子了?且不只是怀上,除了偶尔胃寒、月事疼痛以外您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冥冥中便是这胎儿在保护你。”
“这……”
萧茹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手下意识抚摸还算平坦的小腹。
它在保护她?
腹中的孩儿……在保护娘亲?
三月来萧茹瑾毫无做母亲的实感,却在此时忽然有万千情绪涌出。
萧茹瑾闭眼又再次睁开,难得流露出小女儿的无助:“可哀家不能留、不能留……它是那人的孩子,但凡被人发现,大漓就乱了。”
萧、盛、崔三氏夺权,群雄并起,战争必临。
“草民是漓国人,可在此时只是医者。虽草民只摸了娘娘半息脉搏,仍旧能听见胎儿脉象滑滚有力,他不想死,纵使娘娘体内寒气入体,仍旧努力转化为成长的使力。”
“娘娘若是决心想流产,草民亦不会再劝,只是草民仁至义尽,望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草民平安出宫,草民家中亦有学生无数,等着明日授课。”
“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茹瑾还能做什么?
她疲惫招手,没再看蒋神医。
“神医提点之恩,哀家记下,不过——若是哀家想重用你呢?你也无意来到长乐宫保护哀家?你的学生弟子,萧家都能照拂。”
萧茹瑾眼里有希翼,可惜神医坚定摇头:“太后莫要折煞草民,草民福薄命短,受不了圣宠。”
“娘娘尽管放心,今日之事草民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包括冥昭王。”
哪里只是透露不透露的事情?
之前一直想着小产,可既然神医再三说不可,如今萧茹瑾改变了想法,她想生下这个孩儿。
然而要在深宫之中妊娠,无疑是天方夜谭。
没有外人帮助,萧茹瑾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蒋神医拒绝了她,那剩下的就只有……
出宫找人。
萧茹瑾面色讳莫如深,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