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握在手心时,那手腕,细的只一根手指就能圈住。
正巧一双手重新盛了粥放在傅蓉面前,微微翻起的袖口下,露出白皙清瘦的手腕,好似只用手指就能攥着。
萧云笙不由自主目光移着。
忽然被一双眸子挡着。
“夫君在看什么?妾身的手都举酸了。”
傅蓉眼里带着期待和疑惑,顺着他的目光向后望,在看到江月时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萧云笙脑子里的念头转瞬即逝,只剩惭愧。
他竟将自己的妻放在一边,反而去关注妻的丫鬟。
所以动作更加仔细,好似傅蓉是个玻璃人,生怕弄疼了她,越发的目光如炬,倒不像戴镯子,倒像是研究战前的军机图。
可他这样,偏不让人觉得好笑,反而更觉得他慎重,踏实。
“白玉柔夷,润如羊脂。”
他一向正经,突然当众说这样的情话,倒让傅蓉愣了一下,方才的失落消失了大半。
颊上带了点点绯红,抚摸着镯子娇笑:“夫君就会拿我取笑。”
傅蓉老太君身边的嬷嬷有心哄老太太高兴,说些调节气氛的话来:“老太太这两日总担心少爷一心扑在军中事务上,生怕委屈了少奶奶,要老奴看,少爷疼惜少奶奶都来不及,哪里会舍得冷落她。这两日锅炉那边烧水的小厮,日日到了天亮主屋里的人睡下,他们才敢去休息。只怕再有月余,老太太抱孙子的愿望就能成真了。”
这话逗的几人都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连萧云笙都勾了唇。
唯有江月听的耳垂滚烫。
一抬头,正看到傅蓉侧目看着她的神色似笑非笑。
那笑像刀子一样,割在面上火辣辣的。
用了早膳,江月捧着那妆匣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见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进了屋,苏嬷嬷拐去了厨房。
刚抬腿准备跟着进去放东西,突然门碰的一声在眼前合上。
江月也不知该是退是进。
虽说小姐暗地里没和萧云笙同房,但两人已是夫妻,便是在一个屋里独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
可有了昨日的教训,生怕傅蓉找不到她,又惹不快。
果然。
屋里傅蓉一回头,见萧云笙关了门把下人拦在了外面,心里猛然警惕起来。
直盯着他,连笑都僵硬了许多:“夫君,关门做什么?”
萧云笙垂下眼眸闪过一丝不快,他不觉得和自己的妻白日关上门说话有什么问题。
但方才从饭厅离开,奶奶拉着他特意叮嘱叮嘱,对待傅蓉多些柔情,时常也要说些体贴的甜蜜话来才能夫妻和顺。
只能软了语气才开口:“这两日有些过了头,恐伤了夫人。”
傅蓉眉头紧皱,一时间摸不透他的用意。
萧云笙虽觉得夫妻间白日相敬如宾,那些浓情蜜意留在夜间床第,还能增些趣味,但到底还是主动亲近,拉着她往床榻上靠:“日后在咱们屋里,便还如昨夜那样唤我吧。”
傅蓉哪里知道昨夜他同江月在榻上喊的什么。
若此时上了榻,这两日的功夫都白做了。
“夫君,窗户……”
只能佯装害羞,掩面快步到半开的窗前,心里想着如何应对。
忽然眼前一亮,提着嗓子喊着站在院子里的人:“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