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行也过去,为两个病人诊脉,然后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木知秋哼了一声:“小子,诊脉的学问,可不是你这个年纪,就能学到手的!你就别装模作样了。”
张五行瞪着他:“咦?你个老梆子,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张五行要是连诊脉都没学好,岂不是堕了我师傅的名声?不怕告诉你,这一号病人五脏移位,右腿骨折,胸骨骨折,还断了四根肋骨,不过,幸运的是,不是头部着地,但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脑部的内出血很严重。是不是这个情况?”
木知秋有些惊讶地看了张五行一眼,没有说话,其实等于是默认了。
简百草本来也看不起三十岁左右的张五行,但是,张五行诊脉之后,所说出来的这番话,还是把他给惊到了。
学中医的都知道,如果说单纯地学习那些理论,还算是相对地比较容易,但为人治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准确的诊断!
诊断虽然说有望闻问切四诊,但其实越是高手,越是精于诊脉。只要能诊脉,望闻问之类的诊断,完全就可以省略了。
但诊脉看起来简单,却是易学难精,通过诊脉,能够象张五行这样,准确说出这位伤者的所有病情,这已经是非常精深的医术修为了。
还有,诊脉到了一定的程度,同时对于辩证施治也就有了更深的理解,医术就自然而然地提升到了高手的行列中。
简百草忍不住噎过来一句:“你既然知道病情,那你有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张五行想了想,最终摇头:“哪怕是古代的神医,遇见这种必死的病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是神仙出手,也许还能治好。”
木知秋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医术,还能获得认可就好。
简百草看向华云天:“华老神医,根据你刚才诊脉情况来看,你觉得,我和木老头,谁胜谁负?”
华云天沉吟了一下:“说实话,老夫不敢妄断。但以我的眼光看来,两位确实都是医林圣手,医术都非常地高明,难怪都有那么大的名声。”
木知秋哼道:“华云天,你这是在和稀泥啊!就凭简百草那两下子,怎么能跟我比?”
简百草说:“木老头!咱俩都没把病人治好,你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有种的话,你把你的病人治好,让他能继续去工地上干活!我简百草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木知秋哼了一声:“象这种必死的病人,我治不好,完全是正常的啊。”
张五行说:“我还真看不起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们,肯定有人能治好这两个病人!”
“什么?小毛孩,难道你能治好?”木知秋有些揶揄地看着张五行。
简百草说:“好啊!要是谁能治好这两个病人,我简百草就立马拜师!”
华云天向叶文东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简百草,我已经拜叶校长为师了。以你的资质,叶校长是不是愿意收你做徒弟,我可没有把握。”
“什……什么?”简百草的眼睛,瞪得老大,如铜铃一般,“华老,你说什么?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知秋也有些发傻,捋胡子的右手,忍不住用力揪住了自己的胡子,赶到嘴巴上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才突然惊觉,但已经扯下了一绺胡须:“华云天,你是说……叶文东能把这两个病人治好?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他叶文东是神仙?”
华云天向叶文东拱手说道:“师傅,我判断不出来,他们谁赢谁输,请你评判一下吧。”
木知秋和简百草,以及现场前来应聘的那些中医高手们,都瞪大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华云天竟然会拜叶文东为师?这也太颠覆自己的认知了!
无论怎么看,叶文东都应该是华云天的晚辈!但现在,却完全地反转过来了,叶文东竟做了华云天的师傅!?
叶文东缓缓地说:“华老,你对两个病人伤情的判断是对的,两人的伤情,确实有细微的差别,而且,木知秋和简百草的治疗,水平都相当地高。以我看来,两人的医术,在伯仲之间,相差无几。如果非要评出个胜负的话,我倒是觉得,木先生的上古救命骨针,在疗效方面,或许稍胜一筹,但与简先生的六合针法,也相差不大。”
“啊?你……叶校长,你不能偏向木老头!”简百草一听叶文东这么说,顿时就不服了,“叶校长,你根本就没为两个病人诊脉哪!你怎么能轻易下这种结论?木老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是信口开河啊!”
叶文东说:“简先生,我既然这么说,当然有自己的根据。我们都知道,中医有四诊,望闻问切。而且,我们推崇的都是诊脉,对于其他的诊断方法,有时候就不太重视。是,我确实没为两个病人诊脉,但是,我认真地‘望’过两个病人的情况,根据他们的气色,呼吸,外形,就完全可以判断出两人的伤情。”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为他们诊脉。我就可以告诉你们,一号病人肯定会早一些苏醒过来。当然,如果不进一步治疗的话,即便一号病人苏醒过来,还是会在三天之内死去。二号病人的情况,确实比一号病人稍微严重一些,其严重之处,就在于二号病人的脑部内出血,比一号病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而且,二号病人的肋骨,多断了一根。就是这样的差别,才会造成你们两人治疗效果的明显差别。”
叶文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木知秋两人之外的那些中医高手,从木知秋两人的神情之中,就可以判断出来:叶文东说对了!这简直就是‘铁口直断’啊!病人的情况,竟然不用诊脉,随便一张嘴,就说得特别清楚!这是神一样的修为啊!
木知秋喃喃道:“天下竟然真的有神童哪!叶文东,你竟有如此精深的医术修为,只能用神童来解释。我木知秋从小就聪明过人,悟性极高,但跟你叶文东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简百草默然不语,因为他曾经为两个病人都诊过了脉,知道叶文东说得非常准确!
王国政亲眼看到木知秋和简百草两人的神情,也觉得不可思议:叶文东只用了一番话,就把这两个骄傲了几十年的家伙,给折服了么?这也太容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