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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小镇的山脚。
苏念坐在院子里,裹着大到能当被子的羽绒服,晒着冬日暖融融的太阳,舒适地眯着眼。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院子里的小黑狗率先摇着尾巴迎上去了。
徐砚珏上前,手里提着两条黑鱼,还有一提篮的冬枣。
苏念起身,接过他肩挎的医药包,说:“又是张大叔家给的?”
“嗯,捱不过,说是野生的有营养,非让我拿回来给你炖汤补补。”
徐砚珏把鱼和冬枣放下后,掰开一个有点大的肉圆放进小狗的盘里,招呼道:“小黑,今天加餐。”
小狗摇着尾巴,欢快地蹲着把肉圆吃了。
徐砚珏边喂边说:“今天有没有好好看门,我不在家,你可得帮我保护好姐姐。”
苏念听他跟小狗碎碎念,扑哧一声笑出来,“它才几个月,你天天跟它念叨这”
徐砚珏站起身,拍拍手说:“小时候村里奶奶都说全身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都有灵性,多念几遍,它会记住的。”
苏念想不到徐砚珏这么年轻还受过西方教育,还信这些。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徐砚珏是因为她病了之后,才开始信这个的。
有时候,人已经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求神。
奢望老爷的怜悯。
苏念够惨了,他每天都在乞求上苍对这个女人好一些,不需要太多,就好一点点就可以。
她健康,烁烁健康,足矣。
苏念问:“张大叔家的奶奶怎么样了?”
“天气寒,受了点凉,我给他抓了几包中药,应该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苏念说。
她们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山村,已经快半年了。
她们逃出来那晚,在车上就决定不出国。
只要出境的话,就算伪装得再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们选择留在国内,路上,他们在一家废车场换了一辆车子,然后一直往西开,足足开了七天七夜。
中途,他们每到一个乡镇就会找一个废车场换一辆车。
途经这里,已经是换的第五辆车了。
车子轮胎坏了,村口的大叔热情地让她们歇歇脚。
然后,大叔找工具来给他们修车,但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汽车停下,大叔是个修自行车的,捣鼓了半天也修不好。
徐砚珏便说不修了,本来也是废车场即将报废的车子,就算送到汽修店也不一定修得好。
他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大叔,算作对他热情的感谢。
大叔却坚决不要,还热情地留下他们过夜。
夜里,大叔给他们升起篝火堆,村里人口不多,就十几个,全部都是孤寡老人。
大叔这一户,还有另一户,是仅剩的两对。
他说很快,这个村子就会从地图上消失,因为没有年轻人了。
等他们这一帮老的死了以后,这个村子就彻底空了。
晚上,大家都来了,因为好久没见过年轻人,老人们对他们很热情,但却一点不八卦他们的来路,只是让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晚苏念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老人们一口一个‘妞妞’叫她,让她想到了父母还在世的时候。
夜里,老人误会他们是夫妻,就给他们专门腾了一间房。
苏念睡在床上,徐砚珏睡在地铺上。
苏念听着窗外的蝉鸣虫叫,突然开口:“阿珏,我们就住这吧。”
这个地方,与他们有缘。
他们本来准备买下这里的一间房,但老人说留下就是缘分,村里有一对百岁老人,同时寿终正寝,这房子不晦气还很有福气,就让给他们小两口住。
苏念看了房子,一眼就喜欢上,三间正屋,一口水井,一个大院落里面种了一棵桂花树,正值夏天,芬芳得让人晕眩。
他们便在这里住下了。
为了感谢村里的老人,徐砚珏免费帮村里的老人们看病抓药。
这个村子闭塞,最近的镇子要一百里多的路,徐砚珏在镇上买了个摩托,又买了个三轮骑回来。
他算好的,夏天骑摩托,冬天苏念的身体受不了寒,得坐在三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