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510年间,波斯的萨珊、天竺的笈多、欧洲的罗马帝国,全部被大汉灭了。大汉在这个过程中,掠夺了巨量的财富和文明遗迹,释放了内部压力和贫富分化,但也付出了大量人口。这个征服,短时间内比另一个时空的成吉思汗还要恐怖。
六十年里,又一波“天下户口减半”,到540年(汉750年左右)时,大汉户籍总人口居然从之前的突破5亿,回落回了3亿多。不过这么一波洗牌,大汉又能撑个两三百年的马尔萨斯周期了。
因为工业歌命还未开启,大汉的疆土过阔惩罚太严重,而且人种上差异确实太大,那些被征服的都是白人,看肤色怎么都不会服你,所以叛乱此起彼伏。
大汉的统治在各地只持续了一两代人,随着当地人也在“成为大汉子民”的那几十年里,渐渐学会了大汉的军事科技、先进意识形态,稍稍拉平了双方的代差,
在西元六世纪中期,思念西方的遗老遗少们持续武装斗争,纷纷在罗马帝国的遗址上重建了法兰克和拜占庭,
只不过这个新的法兰克是彻底拥有了西欧,包括三岛和伊比利亚半岛,
而拜占庭也跟原本历史上的不一样,这个世界的拜占庭没有亚洲部分领土、没有占有后世的土耳其,反而是往基辅方向发展,往北方毛子领土扩张。
法兰克和拜占庭的分庭抗礼,基本上也可以算是以信仰来划分,所有信罗马那一派的都是法兰克的,所有信正教的那一派的都是拜占庭的。
在中东和南亚的土地上,阿拉伯和后笈多王朝也先后在几十年前被大汉洗牌灭掉的古老帝国们残骸上重建。
另外,这些国家在重建的过程中,那也是痛定思痛、把旧的落后制度都摒弃了。他们就像原本历史上被打痛到甲午状态的晚清人一样,开始穷则思变、救亡图存,搞“师汉长技以抗汉”。
凡是大汉传过去的东西,他们都无差别觉得是好的,必须学习,觉得大汉就是靠这些先进制度才牛逼的。不能光学工程技术和自然科学,连哲学政治理论体系也要学。
很多西方七世纪的顶级思想家,当时都成了钻研《殿兴有福论》的高手。毕竟西方人重建的制度也需要有皇帝、有国王吗,而只要是君主制在地球上存在一天,“殿兴有福”这种给正当防卫立国者准备的理论,就肯定是有好处的,能确保君主武装建立政权后代际传承更稳定。
那些西方思想家把这个道理想明白之后,就不约而同去跟类似于查理曼大帝、查士丁尼大帝、阿拉伯开国军阀们这样的世俗君主兜售,
告诉他们“大汉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他们过去七百年都没有朝代更替,所以每次外国有兴衰周期而大汉没有,所以大汉可以趁你内乱要你命。而大汉的建设成果可以一代代代际传承积累下来,厚积薄发几百年后就比你牛逼了”。
于是乎,在全人类都还在君主制的情况下,李素的《殿兴有福论》就成了7世纪的普世价值、跟晚清宣扬的“德赛两先生”一样被所有地球人中的读书人挂在嘴边。
大汉要用这个理论维持统治稳定,外国也要用这个理论武力复国,交战双方都拿着李素的理论整合自己内部资源、提升调度动员效率。
西方君主也先后在巴黎、君士坦丁堡、巴格达三处给李素立庙,但是要淡化他曾经是“大汉丞相”这个历史身份,而是把他处理成一个普世价值的图腾符号,同时着重宣传他们本国那些把李素的政治哲学思想给本土化的具体哲学家。
总而言之,从人类思想史的角度来说,李素被尊为全球公圣,一直持续到君主制在地球上消失的那天。大汉虽然没有长久实现武力统一全球的军事胜利,却也跟《文明6》里那些走“文化胜利”的玩家一样,成功宣扬了汉式普世价值。
最终,大汉能稳固守住的固有领土,依然还是以撒马尔罕、巴尔喀什、后世的孟加拉和阿萨姆为界,从这条线以东的土地,全部归属大汉所有,世界也早就习惯了,压根儿没想过反攻。
这跟几百年前的疆域相差不大,最多就是阿萨姆、孟加拉和部分缅甸新开荒地区算是新加的,另外就是漠北一直到西伯利亚,也不可能有人来抢。
不过,大汉也在西方新四大帝国的重新叛乱建国过程中、因为双方都用上了火枪大炮对战,激发了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和科技升级狂潮。
之前大汉吊打全世界,因为没对手,才渐渐僵化故步自封、诸葛亮之后两百多年都不怎么攀科技。现在有了对手,竞争性升级,进步还是很快的。
所以到公元540年、西方各国分别另起炉灶重建的时候,蒸汽机工业歌命终于水到渠成进入了爆发期。
新形势也需要新制度,大汉反思了之前六十年减少了一亿多人口、白打了那么久又被推回来,决定进一步限制君主权力,不能再搞穷兵黩武转移矛盾。
好在,这个世界的皇帝,也比另一个世界的中原皇帝更安心,不怕权力被限制——后世的华夏之所以不能搞君主立宪,是因为君臣猜疑链已经锁死了,皇帝失去兵权就怕被人杀了,是绝对的你死我活。
而如今的大汉,因为没有过“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的黑历史,七百五十年下来,大家也习惯了不姓刘不能做皇帝,所以皇帝自己也安心一些,敢试探性放权。
就好比原本历史上曰本人的天皇,他们就不太怕被幕府将军杀了,因为他们存续的时间长了,不改朝换代,君臣猜疑链就宽松一些。
大汉试图发动全球统一战争的那两代雄主过去之后,新皇帝也为之前的损失惨重、西方重新崛起下了罪己诏,从限制擅自对外宣战的权力开始,往君主立宪过渡。
这种政治上的变革,也跟工业歌命的爆发,刚好吻合上了,整个世界就从公元550年左右、达到了原本历史上1780年左右的生产力水平。
皇帝乱发动战争的权力被限制后,大汉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人口再次出现暴涨,但这一波他们就没有再想打仗转移矛盾,而是把脑子花在了“往美洲和澳洲移民”方面。
此后近两百年,大汉靠这个新的思路,来解决本土人口过剩的问题。而欧洲人和中东人因为没到这个程度,最后就导致美澳的当地人渐渐黄种人化,压根儿就没白人什么事。
只是这些地方也只算大汉的殖民地,没法控制成本土。就相当于历史上英国对米国澳洲的控制差不多。
公元650年左右、汉900年时,第一次工业歌命结束,电的原理首次在实验室里被发现,大汉的自发式君主立宪准备也基本上完成了。因为皇帝毕竟有近千年权威了,大汉的君主立宪肯定比历史上英日要强权铁腕得多。
所以立宪后的汉朝皇帝权力,依然比历史上德国人在帝国时期的皇帝权力还略大一些,经济政策上也更倾向于国家统筹调控,而非自由市场,是一个大政府主导的,这点上也比较接近历史上的德式。
到汉900年时,距离李素已经过去了近500年,会稽郡公也传了整整24代。他的24世子孙中,特殊时期重新爬上政坛顶层为丞相的有5代,为尚书令、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有9代。
还有好几代当了部卿,最后几代特别不成器就当当富家翁或者打理打理产业。几经沉浮也算是始终混得不错。不说“二十四世三公”,那至少也是“二十四世里有十四世三公”。
因为李素封圣的历史地位,五百年里所有读书人都读殿兴有福理论,加上最近二百年全球所有君主制国家也都在读殿兴有福论,汉朝皇帝始终对这个家族优容有加,没怎么折腾。
毕竟皇帝也知道,如果李素被全球封圣,而他的后人却在大汉境内被罢黜,那很容易造成思想混乱、不利于国家统治,说不定还能给外国蛮夷制造标榜他们才是“李圣思想正统继承者”的机会。
至于李家的封地,哪怕会稽郡和闽中郡后来再是拆分县数,到了24代人、500年之后也早就一代一个县还得差不多了。
最后只留下一个县是承诺永久不收回的,所以李家就留下了句章县为永久封地——不过别小看才一个县,毕竟汉900年的时候,后世魔都的大部分地区也还在海底呢,这500年里长江流域的江海贸易转运,就是靠句章县。
海关署和市舶司也都在这儿,这等于是全球最大的海贸和金融中心。打个比方,搁后世那就等于“你只有一个县封地,但把魔都封给你”,所以李素子孙的富贵是不容置疑的。
汉900年时,李素第24代孙又有个特别成器的,他们家族一贯家学渊源也做得好。他原本也没打算在政坛如何发挥,但因为水到渠成时机成熟,刚好那时候君主立宪的转型正式完成,他也在民意推戴下当选大汉第一代选出来的首相。
不过,既然是选的,也就不可能子孙相袭,只是做了十几年,就退下去了,也算是开了一个和平交接权力的善政先例,给后人开了好头。
汉有天下900多年后,君主专制终于是结束了,工业歌命都即将开启第二轮了,汉将以立宪的方式,换个活法继续演变下去。
——
(全书完)
新书叫《重生之我全都要》,比较传统不整活的,但是相信会有干货硬货、于传统中见新意。已经更了两万字了,毕竟是从历史回到都市,也不敢奢求大部分读者追。
这里只是提醒一下那些追看了我七八年的老主顾,信得过我干货水平的,赏个面子瞅一眼,投几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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