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茵站不住,跌坐在身后的玫瑰椅上,眼里涌上泪水,抬头含恨看他:“周庸!那是我女儿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居然,你居然……你连我最后的一点念想都要夺走!”
周庸见她这副模样,忙上前搂住她:“茵娘,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没有放弃,手下人也一直在寻找你的女儿,只是,你也知道的,当年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你女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你女儿被你丈夫族人所卖,中间倒了几次手,有的牙人已死,线索中断,实是难以追踪……”
叶诗茵流泪惨笑:“四年了,你就这样骗了我四年。如今,我女儿到底流落在何方……你是朝廷的左相,一手遮天,竟也半点查探不出来?你分明是在敷衍我。当年花鸟使掳走我,我万般绝望之下跳河逃生,河里水草繁多,我体力难支,被你所救,我原本感激你,却没想到,你非但没放我归家,反而将我囚禁在了这个金丝笼里,强占我,我寸步难行,几乎与世隔绝,你跟一个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周庸默然。
四年前,他奉圣命前往北地,见完上邽的县丞后,坐上马车,刚掀开帘子,就见到一对夫妻站在一家卖糕点铺子旁。
看样子,像是夫妻。
北地风大,吹得那女子裙摆翩飞,显得腰肢曼妙,不盈一握。
单看身形,也觉得是位佳人,哪怕戴着帷帽,他也不禁多看了眼。
接下来,那女子轻轻掀开帽纱,先是露出了一截弧度优美的下巴,犹如玉兰花绽放出的第一朵花瓣,格外诱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直到那女子将整张脸露出来,他整个人便怔住了。
那女子轻尝了口糕点,朝着身边的男子甜笑,那笑容仿若击中了他的心脏,令他的喉头也不禁滚动了下。
蛮荒的西北,竟有如此绝色。
身边那男子是她丈夫?
不过一普通人尔,竟能拥有此等美人?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贵为当朝左相,风流浪荡,拥有过几多妇人,那刻竟觉得自己此前拥有的都乃庸脂俗粉,无一比不上那立在街上的佳人。
他当即就动了心思。
衙门里的那些人俱是会揣摩人心的,他只需透露一点点心思,他们就猜了个十成十。
她那凡人丈夫便入了衙门当了一名书吏,很快便被县丞安了个罪名打进了牢狱。
那美人自然是羊入虎口,再也脱身不得了。
只是没想到,这美人性烈,在船上跳河逃生。
这可引起了他的兴味,她水性极好,在水中若一尾游弋的鱼儿,但她到底是女子,体力难支,他这才自导自演,佯扮成英雄救美。
当时他看着那全身湿透的美人,一条月华色缀珠罗裙,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露出了一双笔直修长的**。
跳河的时候,她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所踪,罗裙里露出了一只雪白的玲珑玉足,因着河水的寒冷,美人的脚趾都情不自禁地蜷缩。
她正徒劳无功地用双手护住她那美人肩,兰花般的身子发着抖,是了,她身上的衣裳也不整。
他看得心头一阵火气,无一不在挑战他的理智。
暗道怪哉!
美人对他很是感激,不停感谢他这个“恩公”。
他轻笑一声:“何以为报?”
美人牙关打颤:“恩公把我送回家,我丈夫自会将家中所有银钱悉数奉上。”
周庸像在听笑话,她丈夫?
早就被打入了牢狱之中。
他对着美人一笑:“不如……以身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