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菡儿静卧绣榻,短短几日,整个人似乎清减了不少,一张精致清丽的脸蛋也略显憔悴,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丫鬟荷香端来一碗燕窝,忧心道:“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这燕窝是大夫人叫人送来的,奴婢刚炖好,您还是趁热吃吧,不然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楚菡儿神色哀伤:“荷香,你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为何表哥就不肯……喜欢我?”
荷香急道:“小姐,那是世子还没有意识到您的好,论容貌论品行论出身,满京都也没有比得过小姐的。”
楚菡儿苦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呢?条件再好,表哥照样不喜欢……”
她叹了口气:“我到底该怎么办?”
荷香似感染了她的愁绪,不禁红了眼睛:“小姐,您这样好,何必为了世子……您想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啊……”
楚菡儿微怔,眼里略有迷茫:“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两年来,嫁给表哥就是我唯一的梦想,我为了嫁给表哥,及笄后央求着祖父不要让我早早嫁人,就为了等他从北地回来,我在京都努力经营人脉,我用国公府未来宗妇的标准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荷香,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今天的放弃两个字吗?”
荷香嗫嚅道:“可是,小姐……”
楚菡儿眼里浮起一丝不甘:“我从江南来到京都,大家都以为我很快就要嫁入国公府,如今,让我再灰溜溜地回去么?”
那些江南的闺秀不知道会在私底下如何取笑她。
还有,在她来京都前,曾有人知悉她的想法,并祝她心想事成,她若夹着尾巴回去,他。。。。。。会如何看她?
想到这,她的眼前不禁出现了一道潇潇肃肃,眉目清远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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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祖父的门下弟子,祖父创立的翰鹿学会名震大齐,天下学子心向往之,若能得到祖父楚怀烁的青睐进入这个学会,得到他的亲自教导,那么年轻学子的科举之路或可少走许多弯路。
这个男子也是慕名前来的,他来见祖父的时候穿着一身粗布衫,衫子上还有补丁,他根本就交不起束修,但祖父见他目光坚毅,身姿笔挺,气质端方,暗自点了点头。
随意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对答如流,精彩绝妙的观点引得祖父对他侧目。
祖父不拘一格选人才,免了他的束修将他招进了翰鹿学会,并对他多加关照,很快他就成为了祖父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
在祖父眼里,他最得意的弟子之前只有一个,那就是表哥裴湛。
自这男子来了后,祖父的得意弟子又增加了一个。
偶有一次她听见祖父赞他“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少年穷但不失志,此子终非池中物。”
记得有一次,她接了江南闺蜜发来的请帖,参加江南城外的梨园举办的裙幄宴,那梨园是个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的地方,祖父的翰鹿学会也建在此处。
那日,她是整场裙幄宴的焦点,无论是男子倾慕的目光,还是女子羡慕嫉妒的目光无不落在她的身上。
这本来很正常,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在哪里她都是焦点。
不一会,贵女们都玩起了风筝。
在江南,有这样一道习俗,大家在三月的时候都会去空旷的地方放纸鸳放疾,待得纸鸳飞高,然后用小剪子剪断丝线,纸鸳就会被风飘向远方,意味着一年的病痛也随风飘散而去。
那日,梨园上空飘满了纸鸳,场面一片欢声笑语,这时一道悠远的凤鸣声响起,众人抬头一看,是一只燕子造型的纸鸳被风刮上了天空,不同于其他人的风筝,他的风筝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在梨园显得格外特别,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认出了他,知道他是祖父的得意弟子,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在一众学子中,他穿得甚为朴素,头上仅用一木簪束发,但他身材高挑,眉宇含慧,气度沉稳,整个人透着松竹般的清朗。
她暗想,倒是颇有风采的一个人。
之后,她准备坐马车回时,刚路过一凉亭,就听见几道男子的声音传来:“老师的孙女果然名不虚传,我平生竟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是呀是呀,楚氏女果然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