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遗憾地叹了口气:“还真想见识一下,不过,燕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对,男子果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连大哥也不例外。”
另一人只附和着讪笑。
这时,恰好有丫鬟来报,裴筠高兴地跳起脚来,“燕姐姐,走,去我院子里,我表哥前几日从海上归来,带了不少稀奇的物件,刚到府里呢,听闻那胭脂的颜色在京都从未见过,走快点。”
裴湛转头瞧去,就见裴筠拉着燕翩翩往角门处小跑。
那人今日着了一身绿色对襟衣裙,布料普通,纹路普通,但是两只袖子别出心裁,做了灯笼状,显得格外飘逸别致。
二人跑至角门口,刚转身,有人也窜了出来,一不小心就和燕翩翩撞成了一团。
幸好裴筠反应快,及时拉住了翩翩,翩翩这才稳住了身子。
裴筠一瞧:“哎呀,表哥,你怎么这么冒失?”
来人是三房屈氏的外甥,裴筠的表哥安文玉。
安文玉的母亲是屈氏的姐姐,大屈氏命苦,生下儿子后,没两年就病逝了,可怜的安文玉幼年失母,在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又去世了。
屈家老爷见外甥可怜,便将外甥抱回自己家养着,反正屈家有的是钱,不缺这口饭。
所以,这安文玉是打小在屈家长大的。
屈老爷对这个外孙不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本想要他走科考的路子,为自己博一个前程,哪知他却爱上了做生意。
屈老爷见他性子不拘,也就由他去了,给了他一笔资金,由他折腾,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他倒是把自个儿的生意整得风生水起,不仅连本带息还了屈老爷给他的资金,还在寸土寸金的京都置了房产,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
这两年,安文玉逐渐不满足于京都与江南的生意,听人说海外是掘金圣地,于是和国公府三房老爷裴子衍一拍即合,二人常一同出海淘金。
这次,安如玉和裴子衍走的是不同的航海线,安如玉提前完成了海外业务的部署,先一步回了京都,又带回了不少海外珍品,于是上国公府孝敬姨母屈氏来了。
那安文玉见撞了人,想也不想便低头道歉,翩翩忙摇手道:“无妨,不碍事的。”
安文玉这才抬起头来,不过对视两息,一张俊脸登时布满了红晕,呐呐道:“在下无心之失,还请姑娘莫怪罪。”
燕翩翩只清浅一笑,低下头来。
裴筠“扑哧”一声笑了:“表哥,你平日里最能侃了,怎的今日如此拘谨?”
安文玉这才回过神,飞快看了眼翩翩,对着裴筠说道:“就你话多,我带了不少有趣的海外玩意,你要不要……带这位姑娘一起来看看。”
此时日头正盛,阳光穿过旁边的树叶照在角门处的三人身上,碎金点点。
不一会,三人越过角门,不见了身影。
站在廊榭旁边的裴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神色未变,玄影却敏感的察觉到,公子的眼神仿佛冷了些。
男人最了解男人,那安文玉撞人之后的一番情态变化,叫玄影这个不通男女之情的人都咂摸出一点味来。
那二房的燕姑娘,可真不容小觑,前头勾得那二房夫人的侄子李显晟神魂颠倒,现短短一个碰面就引得三房夫人的外甥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