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周岩礼的表情绷紧,心里免不了一咯噔。
只见被蒙住双眼的裴湛,拉满弓弦。
演武场上,众人屏息。
裴湛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裴湛仰头,箭簇朝着天空,手中的箭以奔雷之势,直射而出,箭矢没入了苍穹之中。
裴湛将蒙眼的绸布扯下,不做任何回应,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天空什么异常也没有,众人议论纷纷。
“莫不是虚张声势?”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34;
“装神弄鬼——”
周岩礼的嘴角漾出一抹笑。
这抹笑还没来得及扩大,忽听见“啪嗒”一声,一只带箭的大雁落在他的眼前。
这抹笑瞬间变得僵硬。
“这是什么?快来看!”众人惊呼,纷纷凑上前来。
太子殿下亦疾步走了过来,接过侍卫手里递过来的大雁,箭矢穿过大雁的一只眼,洞穿了头颅。
周岩礼不可置信般,拔出那根箭,辨认了良久,不会错,就是演武场的箭,上面有特殊的标识。
那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又输了,输得如此难堪。
在周岩礼最为青春的那几年,似乎过得都是压抑的,裴湛就像一座挥不去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他为了追赶他,勤学不辍,而裴湛,似乎从未将他当作过对手……
后来,裴湛转身披挂上了战场,京都世家子弟开始以他周岩礼为尊。
偶尔裴湛回来一两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又因处事低调,没掀起多大浪花。
这次他凯旋归京,听说是天子召回来的,要对他委以重任,回边疆的可能性不大。
周岩礼又再次感觉到京都的蠢蠢欲动,他不得不承认,裴湛虽不在京都,京都却处处有他的传说。
所到之处,他周岩礼都要被迫让道。
今晚见到裴湛,从前眉眼间的恣意收敛了不少,整个人像一把未出鞘的剑,平添了沉稳和内敛,多了几分莫测,但依旧是风姿琅琅的出尘模样,卓尔不群到令人生厌!
就连他包养的妓子,也脉脉含情地偷看裴湛!
裴湛身量比他高一点,
比他俊逸一点,
出身似乎也比他好——裴湛出身于显赫的老牌世家,而周家是近十年深耕朝野才站稳脚跟的,算是京都崛起的新贵,势头虽猛,底蕴却远不如魏国公府。
也比他更受女子欢迎!
周岩礼感到了一种耻辱和冒犯,手中的茶盏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