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杀戮欲迎面冲撞而来,黏腻混沌的撕裂声中,血肉骨骼被生生绞断。
空气重新归于寂静。
这一切,唐玉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她的耳朵被人用手轻轻捂着,脸埋在冰冷的怀抱里,对周遭的危险一无所知。
抱她的人没有经验,唐玉笺的脖子不自然地向下垂着,被扭得生疼。
好在她很快又被人放了下来。
房间里暖融融的,不像四面漏风的下人房。
唐玉笺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身上像被碾碎了一样疼。
她身上大片大片薄红,妖气四处漏风一样溃散着,带着淡淡的书卷香,露在粗糙袖子外的手腕细弱,像是一折就断。
好难受,睡不安稳,可像鬼压床似的睁不开眼。
有人站在她床边,目光如有实质一般黏在她身上,塞到她手里一颗东西。
圆圆的,带着丝丝缕缕暖意。
唐玉笺并不陌生,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收到了许多这样的珠子。
背后的人俯身,挽起唐玉笺散落在脑后,几乎触及地面的银白色长发。
动作间不可避免碰到了她的脖颈,微凉的指尖无比自然地捻了一下她的皮肉。
唐玉笺身体一阵颤栗。
“好可怜。”
语气缠绵缱绻,带着古怪的亲昵。
她难受得分辨不出自己在哪,每一寸血肉都像掉进了火炉里。
分辨不出床边的人是谁,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将自己尽快凉下来,只觉得搭在她皮肤上的手指凉凉的,解了难言的焦渴。
有人在给她擦脸,动作不算轻,梦中都一阵阵生疼。
可她偏着头,忍不住贴上去,想要感受更多。
察觉到那人要起身时,唐玉笺伸手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
力道很轻,微不可查,对方却真的不动了。
“这回不躲我了?”
头顶的声音很轻柔。
似乎也没有料想到她会这么粘上来,离开的动作停下。
很快,床边陷下去一块。
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为什么忽然不怕了?”
听得出,说话的人心情不错的样子。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听不懂,唐玉笺缓蹭着他的掌心,柔软唇瓣不时摩挲过指腹,没有松手。
她只觉得好热。
他的手凉凉的,她不如缠上去。
至于他在说什么,她听不见,也没精力听。
皮肤冰冰凉凉的,身上也透着一股古怪的阴寒,却刚好给唐玉笺降温,她抓着他的手腕,像猫抓到了猫薄荷,粘着抱着不愿意松开。
有人僵硬生疏地摸摸她的头,又任她抱着自己的手在脸上贴来蹭去。
“怎么这么烫?”
缓慢地,手指绕到前面捏了捏她的脸。
唐玉笺缩着脖子,喊热。
床边坐着的人拿她没办法,将她外衫的系带解开。
只是刚一动作,又被她抓住了手。
“很难受吗?”
有人在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