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杂音,是那人摔下去了,沈晚瓷旁边还站着个薄氏的人,也被带着往下滚了几步,好在身边有人及时拉住了他。
变故发生时,薄荣轩刚好走到了另一边和助理说话,躲过了这一劫。
那人滚下去后,半晌没发出声音,有人打开手机的电筒往下照,只看到从他身下慢慢泅出的血。
沈晚瓷的后背还贴在楼梯金属的护栏上,看到这一幕,背心里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润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她一个激灵。
如果刚才不是有人拉住了她……
现在躺在下面的,就要多一个她了。
沈晚瓷惊吓过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要顺着那人的手臂往上看,但她刚要扭头,那只紧紧攥着她的手就松开了,等她看上去时,只对上了陆宴迟那双隐匿在昏暗光线中,辨不出情绪的眼睛。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有被吓的,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其他。
薄荣轩沉着脸走过来,脸色虽然冷,但对着沈晚瓷时,语气却很温和:"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沈晚瓷:"脚好像崴了。"
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加上受惊过后浑身发软,她若不撑着身后的扶拦,就要站不住了。
薄荣轩吩咐助理照看好她,又去看下面转角平台躺着的那人。
滚下去的是薄氏的员工。
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眼站在人群里的陆宴迟,他总觉得他就是荆舟。
之前在会议室时不确定,他虽然听过不少传言,但毕竟没见过真人,无法想象七八分像到底是多像,他又戴着口罩,装扮、气场和荆舟也不同,但刚刚他拉住晚瓷的时候,他觉得他就是荆舟。
中间隔了那么宽的距离,如果不是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根本没法在变故初起时就反应过来,还将人拉住了。
他不是以一个父亲的直觉确定的他的身份,而是以男人看男人的直觉。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周围有那么多人在,下面还有伤者。
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薄荣轩蹲在旁边,也顾不得血沾了鞋底,焦急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小方,小方……"
"恩……"
那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被血糊住的眼睛,神经系统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男人发出了几声惨不忍睹的惨叫,太痛了,声音都变了调。
头顶的灯亮了,电来了。
其他和这事没有相关的人都先离开了,很快,楼梯间就只剩下薄氏和陆氏的人了。
薄氏的人留下是因为变故是在他们中间发生的,那人摔下去时,曾问是谁绊的他。
陆氏的人留下,是因为陆宴迟受伤了。
他捂着自己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手臂,斩金截铁的对一旁的助理道:"骨裂了,刚才打在栏杆上了。"
他本来想说骨折了,但又觉得太夸张,容易被拆穿,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助理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着薄总去趟医院。"
其中有个人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随大流的转身走了。